高竽握着茶杯的手滞了一滞。
“敢问爷透露些许,呃,究竟是怎么个闹法?”
“说与你也无妨,消息应该很快就到,没别的,儿子想学老子了!”
店中一片哗然。
人人都已明了接下去要发生什么事。热闹的空气也凝结了。
高竽起身,付了茶钱,便出门回旅店去了。
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他一路走着,长安一路繁华依旧。
“收留一下我们吧!这些首饰还不够抵房费的吗?”高竽踏入旅店的时候,门内正喧闹不已,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声音正在哀求着,话里带着哭腔。
高竽向里面的楼梯走去。
“不行,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今日收留了你母女二人,明日又有那没钱的要来留宿,我这店倒成了什么了?”
“我们有钱,”那妇人急切地喊到,“这首饰都给了掌柜的您,您看着通融一下,我们到长安到得晚,暂时还找不到亲戚家的处所,收留我们一晚,明日我们便离开!”
“不成哪,夫人,不成!”掌柜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夫人是外地来的对吧,您的这些首饰在这长安城,嘿哟,真不值多少钱哪。”
“这……”
高竽停住了脚步。
他思索再三,还是从楼梯上转身下来,走向了喧闹声的源头。
正在店中与掌柜争吵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她后面跟着一个身量高挑的年轻女子正沉默不语地抿着嘴。
“可,我们现在已……”
那妇人面露难色,一双手不住地攥拧着衣袖。
高竽不经意间发现了特别的事情:这个连银钱都没有,只能靠押那几件便宜首饰的素衣妇人,一双手却细嫩的不像是贫穷人家经常劳动的手。跟在那妇人后方的年轻女子应是她的女儿,虽然也是衣衫褴褛,却气质出众,自有一股子冷傲在身。
“夫人,”高竽开口,掌柜和那妇人停止了争吵,“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吧。”他将自己的钱袋递了过去。
“这位公子,这,这怎么能行?”那妇人连忙摆手,“我母女二人并不是来诓钱的,还是请掌柜的通融一下吧。”
“夫人,收下吧,”高竽笑道,“我也不是长安人,但我们都是大唐子民。”
那妇人听闻这句话,便沉默了,片刻后伸手接过钱袋,不住地低头,看样子应该是在道谢。
高竽笑着阻止了她。转身正要离开时,却猛然看见背后女子刀刻一般的脸庞上,目光闪烁。
猛禽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