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中低垂着头,尽量隐藏着自己的存在。
或许是意识到这房中不仅只有李师师,天子稍稍平复了心情,又低声对着李师师说起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两人恢复了相见的常态,发出阵阵轻笑声。
“师师,你那日说,得到的只是心与怜,我便给你带了这个来。”
天子伸手递给李师师一个物件,李师师接了过去。口中不断称赞着什么。
曼中离得远,看不真切。
许是刚刚天子提到的“造反”的事情烦恼着他,这次天子只是小驻片刻便又匆匆离开了。
李师师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下了楼,然后回头望向曼中。
曼中惊奇地发现,李师师脸上带着一抹苦笑,仿佛是经历了什么不得已的事一般。
“你看,圣上给我带了什么?”李师师将手伸到曼中面前。
一朵钿子静静地躺在李师师的掌心。
“圣上竟这样费心给我打了支钿子,”李师师哼笑道,“还与我说,说这是辟寒金做的辟寒钿。”
曼中不敢说话。
“造反,南方造反了。”李师师喃喃道,抓着钿子的手握得紧紧的。她用道:“你去睡吧。”
曼中扶着墙站起来,腿已经跪得麻了。
回到小隔间之前,她又一次回头望了一眼小楼,二层的灯火未歇,李师师还坐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什么。
曼中不再多想,一推门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愣住了。
黑暗的隔间之中,只有些许自窗纸外透出的光亮。那小圆脸细眼睛的“款俞”正端坐于床上,笑盈盈地等着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