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脸色阴沉不定,随手将死鱼抛到江里,被不戒老和尚气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不戒老和尚却是眼神平静的望着那黑衣男子,开口道:“施主虽强,但我等亦不是案板上的鱼肉,虽不知施主到底为何出手,但还是希望施主能信守承诺……”
“龙王!”
那高大夜叉不知何时也落了下来,和囍娘子跪在一起,急呼了一声,面带不甘。
黑衣男子脸色阴沉的深吸了一口气,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过这一船的人,他虽然随性,但也知他们做的这件大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不然,越是被南国关注,事情出现纰漏的可能便越大!
可眼下老和尚用计赢了他,若是反悔,失了面子,他以后肯定会被传为笑柄!
“那个什么什么王,你不是要反悔吧?”
就在那黑衣男子眼神忽闪之际,突然从江浮屠上面传来了一声高喝,所有人和妖的目光循着那声音望去。
被火光点亮的江面上,浮屠高塔耸立,白衣如带飘扬而起,一只脚踩在江浮屠的边缘,居高临下的望着那黑衣男子:“我劝你不妨再考虑考虑!”
黑衣男子眸光一凛,冷笑道:“区区天门境蝼蚁,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王大呼小叫?!”
宁无猜乱发当风,眯着眼睛笑道:“我自然是区区天门境,不过我劝龙王不妨再考虑一下,自我介绍一下,吾乃夔门风云卿座下二弟子宁无猜!”
“夔门知道吧?”
宁无猜望着那黑衣男子:“我们夔门刚刚重开山门,我师尊又早就把他亲生女儿许配给我,我劝龙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龙王何苦为难赘婿……”
看着黑衣男子阴晴不定的脸色,囍娘子咬了咬牙小声道:“龙王,雷灵根万中无一,这小子术法古怪,小小年纪便是天门境,而且风云卿,好像的确有个女儿……大概率说的是真的……”
黑衣男子顿时眉头轻皱,冷冷的看了囍娘子一眼,紧接着又听宁无猜说道。
“雷音寺鞭长莫及。”
“东海龙宫自顾不暇。”
“我夔门可闲得要死,这次祭典我师尊早就到洛都了,我们跟在后面算是历练,这里离洛都可不远,估计我师尊大概是察觉到你的气息了,已经往这边来了。”
“如果杀了我,也不知龙王你背后有没有妖王肯豁出性命来庇佑你,若是没有的话,啧啧……”
宁无猜摇了摇头,一脸遗憾:“那别说像现在这样风风光光的当什么龙王,恐怕直到临死前都要夹着尾巴作妖了。”
风云卿!
风云卿在洛都?!
他早年便听说过风云卿的赫赫凶名!当年夔门几近覆灭,被人趁火打劫,风云卿几乎是将南国半数仙门屠戮了个遍!
对于人族尚且如此心狠手辣,对妖族又岂会心存仁慈?!
黑衣男子望着洛都的方向,顿时瞳孔忍不住微微一缩,心中有些微寒,但还是强装着镇定拂袖冷哼道:“不用你说,本王自不会食言而肥!你当本王是你们这些狡诈的人类吗?!”
说着,黑衣男子转身走回轿中,重重落下轿帘。
“走!”
随着一声冰冷的沉喝,四名夜叉缓缓迈动步伐,眼前在火光中粼粼的江面缓缓分开。
囍娘子眼色怨毒的看了一眼宁无猜,紧接着和那高大夜叉随着轿子缓缓的消失在了江面上。
灯火摇曳,江面上破碎的木板浮动,还漂着几具尸体,晕染开一片血红。
妖物们互相看了一眼,顿时如同潮水般退回到了江浮屠上,随着江浮屠那庞大的身躯缓缓下沉,自四周升起一层薄薄的避水罩,那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如同鬼火般,森森凝望着船上的众人。
宁无猜扶着谢玄从半空中御剑落在甲板上,虞青梅连忙提着酒葫芦凑了过来,任凭长发被晚风轻轻吹动,一双晶亮的美眸促狭的看着他笑道:“赘婿?”
宁无猜顿时尴尬的笑了笑,连忙看向走来的林采薇道:“采薇姐,谢前辈受伤不轻,我们南国的剑修不擅长治疗,你看着给他治一治。费用直接管他要,他们倚天剑宗财大气粗,连飞剑都一下能炼制上百口,不差钱……”
谢玄顿时阖眸调息,没有说话。
武狂却是拎着大剑从天上栽栽歪歪的落了下来,衣衫尽碎,身上满是狰狞的伤口,看向林采薇鼻青脸肿的笑道:“哈哈,这位道姑朋友,能不能顺便帮我也治一治?不过我们无量门没谢兄他们财大气粗,报酬恐怕给不了多少……”
林采薇柔柔一笑:“前辈客气了。”
“师父!”
武玄策连忙跑过来,看着鼻青脸肿的武狂却是忍不住笑出猪叫来:“师父你不老说你在星蕴境多牛逼牛逼,当初在剑气长城时多猛多猛,咋让人都快打成猪头了?”
武狂顿时脸色一黑,脚步轻踏,转眼间便出现在了武玄策面前,抬手就是一个暴栗:“笑笑笑!你他娘的是不是就盼着老子早点死呢?!”
武玄策捂着头,惨叫着:“师父,我也可担心你了,不过真的太好笑了……噗,哈哈哈……师父你眼睛……”
看着武玄策被武狂追着打,初一和尚摇了摇头:“阿弥那个陀佛,贫僧果然没有看错人……”
紧接着,看到不戒老和尚缓缓收敛起佛光,穿着破破烂烂的僧袍走回来,初一顿时神情微微一振,连忙持着禅杖快步迎了上去:“阿弥那个陀佛。”
不戒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