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理寺的人已经出头了,又有东林党官员出列道:
“启禀陛下!若是皇孙之罪不论处,那置朝廷法度有何用?!”
“陛下请治皇孙之罪!若无皇孙擅自做主,没准平乱可以代价更低!”
“皇孙实乃误国啊!”
...
看着一大堆出列的东林党官员,周瑞站在金銮殿上隐晦地做了一个手势。
只见数名浙江籍官员也都依次出列喊道:
“尔等好不知耻!殿下平了乱了,你们来这里马后炮!平乱之时怎么不见尔等!”
“陛下!微臣弹劾!大理寺卿收受贿赂,实乃国贼!”
“陛下!万不可相信这帮子奸臣的话啊!大齐立国几百年,好不容易又出了点武运,断不可自废武功啊!”
“是啊,陛下!皇孙殿下以一千破五万,此等战功比之开国名将不遑多让,怎可因噎废食?!”
...
站在楚党队列中的张庸看着浙党如此做派,心知浙党这是要死保李晓了,已经开始准备胡搅蛮缠了。
原本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下场的张庸,突然被场上的一声冷喝吓了一跳。
“放肆!朝堂之上!尔等在胡闹么!”宣治帝愤怒地一拍龙椅喝道:
“一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朝廷重臣,居然如市井妇孺一般在此聒噪骂娘,成何体统!”
宣治帝一通发怒之下,百官哪敢继续争吵,当即跪在地上请罪。
劝谏皇帝导致被打廷杖是可以拿出去吹牛的,但是君前失仪被打,那就是白打。
一挥衣袖,自有小太监送上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后,宣治帝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京郊一役,虽然不合朕之旨意,但是却不违朕之初衷,朕本意就是要点将出战,只不过念在皇孙位重,不应身涉险地,这才否了李晓的请战。”
“李晓虽是抗命,但却也是为了了却君王事的忠孝之心,赵骐勇毅作战,更是无可指摘。”
东林党人闻言,当即动了动屁股似乎还想继续争吵,这可是他们手上为数不多可以对付李晓的武器了,当然不愿意轻易放弃了!
宣治帝顿了一顿,话头一转:“但是国朝法度在此,不可荒废!”
东林党听闻这种处置当即放下了屁股,宣治帝此言无异于是暂时下了李晓所有的差事和权力。
闭府读书自然是不能接触外臣的,那李晓此时手上的锦衣卫、浙党、忠信公司都会不足为惧,甚至会成为其它势力渗透和争夺的对象!
东林党心里自然清楚这是林世昌即将带回的五万大军的功劳,宣治帝这是在向他们东林党示好。
毕竟前些日子殿上的这对爷俩齐心协力拿下了东林党目前唯一的一位内阁阁老,此时大军将至,宣治帝自然要重新权衡里面的利害。
楚党的张庸站在首位看着如此情景,心中也是有些苦恼。
虽然目前是百官合力斗倒了李晓,但是东林党眼瞅着也即将坐大,在接下去的官位瓜分战中,楚党会非常被动!
不理会朝下众人的心思,宣治帝继续道:
“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宁远侯顾敬,身为全国督帅,致使叛军攻至京郊,用兵遣将更无建树,罢黜官职,降爵一等!”
“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由原右都督宋国公樊远升任,蓟州总兵,蓟州侯左宣明调任都督府右都督!”
“至于刘爱卿弹劾宁远侯府千金与皇室子弟一事...”
“朕认为太宗祖训有些颇为不近人情,儿女亲事,是小两口一辈子的事,一言堵死也不合适,宁远侯,有空时不妨将令女带进宫中,让朕过目一下...”
宣治帝此言一落,朝中登时炸开了锅,文官闻言当即不顾什么党派势力,一个个争相恐后地出列劝谏。
还有的文官甚至说出了要血溅金銮殿这种激烈的话。
其实不怪文官如此激烈,就连当事人本人,李晓和一众勋戚也都被宣治帝的这番操作给弄懵了。
太宗祖训皇室子弟不可迎娶勋戚、重臣之后,这其实是为了杜绝外戚当权的手段,宣治帝这个操作几乎就可以说他打算放出外戚这头已经被禁锢了几百年的政治凶兽!
勋戚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狂喜的,牺牲一个宁远侯的职位,换来了权力的解禁,对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值。
至于李晓则是惊讶于老爷子的这通操作也没和自己通气。
但是转念一想,立马也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其实这些话肯定是假意哄哄勋戚,让他们不要因为宁远侯的事闹事,同时也是吓吓东林党,他手上不是没有手段和他们斗!
果然,宣治帝看着朝堂下激动的百官只能无奈地摆手道:
“既然众爱卿反应如此强烈,那此事便从长计议吧!”
百官闻言自然是皆无不可,倒是勋戚们闻言都是恨恨地盯着那些出列喊打喊杀的文官。
宣治帝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至于京营骑兵把总赵骐,作战勇武果敢,擢升为游击将军!”
百官见此也知道了今天这件事只能到此作罢,当即跪伏在地高呼:
“陛下英明!”
就在百官以为今日事毕之时,武将队列中突然走出一人,对着宣治帝高声道:
“启禀陛下!微臣有本奏!”
百官循声望去,竟是新晋的锦衣卫都指挥室元槐!
宣治帝轻轻瞥了李晓一眼,心中一时拿不定接下来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