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想转身离开,但转念一想,我何必躲他,我又不是周艳,大不了从此以后不再跟他有任何接触就是了。这样想着,便三步两步走了过去,到窗边将窗帘拉上,为了不让他觉察到,故意放轻了手脚。
但眼看着就将要把外面那道身影彻底挡住前,却见方即真突兀回转过身,望着我我面前窗玻璃上用力敲了两下。
“什么事。”虽然刚才想好再也不跟他接触,但也没法真就决然不再理会,因而暂停下手里动作,我冷冷问了声。
“开窗。”他简短道。
我迟疑了下,过了片刻不情不愿地把窗开了道缝。
而他很不客气地将那道窗缝拉大,并朝里探了探身子。
我不由往后退开一步,再次问他:“什么事?”
他没回答。
我以为他是要跟我说些什么,不然敲开我窗是为了什么。
但他只是沉默着窗前打量着我,从上至下。
于是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安起来,想转身离开,却听见他终于开口道:“那根项链呢。”
这句话让我心里头火腾下升了起来:“那根项链?周艳给你那根项链么?你怎么还好意思提那根项链??”
而似乎没有意识到我所爆发出怒气,他依旧一脸地平静,再次问道:“它哪里。”
“被我扔了。”于是我忿然道。
见他脸上由此露出一丝愕然神情,我不由心里啐了他一口。
他为什么要这么一副虚伪表情,演给谁看。那么想知道那根项链哪里,何必当初要转送给别人。
不过说是说那项链被我扔了,但其实并没有,因为它昨晚令我感到有些奇怪。
我记得昨天它是被我摔断了客厅里,后来收拾起来,也是放了客厅沙发前那张茶几上。
可是后来,那只猫头鹰一样东西出现我房间里之后,我发觉它们如散沙般凌乱地堆我床下。
我完全想不起来它们是怎么会跑到我房间里来,也忘了问狐狸是怎么一回事,直到现它们仍我床边散落着,因而片刻后,便见方即真朝我微微一笑,显然他已是越过我身体见到了那些静躺地上珍珠。
然后他道:“还是别扔了吧,宝珠,这些每颗价值一万,你舍得扔么。”
每颗价值一万,我承认我被这价钱给吓到了。
竟然比钻石还贵么。
不由用力咽了咽口水,这细小动作即刻被他看了出来,于是他再次朝我微微一笑:“那,好好给我收着,好么。”
“你开什么玩笑,明明是周艳送给你东西,你居然送给我,还要我好好收着?方即真,都这么些年了,也不带你这样继续玩儿人。”
这句话令他笑容微微一敛,随后窗上敲了一下,他道:“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林宝珠,都这么些年了,也不带你这样继续那么笨。”
“你说什么??”我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几乎要立刻过去将那扇窗关上,却见他再次笑了起来,不紧不慢对我道:
“你见过哪个女人会给男人送珍珠项链,宝珠?看看那造型,我戴着它能走得上街么。”
我一呆。
片刻突然醒悟,对啊,有哪个女人会给男人送珍珠项链……
一明白过来,登时却又为不解起来。既然没有女人会给男人送珍珠项链,那显然它不是周艳送给方即真了。既然不是她送,那她怎么会认识这根项链,又为什么要对我撒那样一个谎……
由此,脑子里再次乱作了一团。
正想因此而继续向方即真问个明白,他却已转身离开。只留我一人原地站着,愣愣看着地上那些散碎而安静珍珠,却这时忽然听到窗外铃铃一阵脆响,仿佛风吹过铜制风铃般那种好听声音。
这令我下意识将目光重朝窗外转去,随即见到那姓赵男人不知几时已立了对面秦奶奶家门口处,身上换了件道家黄袍子,手里提着串细碎、仿佛玻璃制成小铃铛。
那些好听声音就是从这些铃铛里发出来,它们被一些猩红色绳子互相维系着,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份量,被风吹着便会铃铃一阵颤动,由此闪烁出一种七彩斑斓光,煞是好看。
另一只手里则握着柄灰白色东西,不晓得那是什么,看上去普普通通,他用着东西慢慢搔着下巴一边看着我房子,片刻后忽然将目光转向我,随后将那串铃铛朝着我方向轻轻甩了一下。
那瞬我感到自己房子似乎微微晃了晃。
也不知是真还是错觉。
随即我看到原本静躺地上那些珍珠突然间噼里啪啦地弹跳了起来,仿佛有生命一般,一个劲地蹦着,从床边蹦到我脚下,又一跃而起似乎要朝窗外蹦出去,却不知怎突然间又静止了下来,喀拉拉一阵,数重滚落到我脚下。
与此同时只见一条细细红线突然从那男人手中铃铛里飞出,斜斜朝上轻轻一荡,便往我家屋顶处飘了过去,我正呆看着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便突兀听见狐狸我身后道:
“过来!”
我下意识便要后退。
但没等迈步,却猛地惊跳了下。因为我猛看到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脸。
我无法形容那究竟是张什么东西脸。
它看上去像人,但几乎没有一件人五官。只有巨大一张嘴那张崎岖不平硕大脸上咧着,嘴里隐隐可见有什么东西蠕动,却下一刻又突兀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这东西显然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