铘没再理会他。
这天晚上雨一直没停过,我不知道门外那些蝴蝶到底怎么样了,也许天亮以后会是一堆黄灿灿尸体,可是我实没有多精力去想它们。
我头很疼……炸开了似疼。
一边疼一边做梦,我梦见黄记那家灯光昏暗小店,梦见黄老板,梦见那个瘦瘦老鼠似女人。还梦见了那个红衣服小姑娘,她穿着她那身老式红衣服坐黄记竹椅上,一摇一摇,像只安静瓷娃娃。
然后我梦见了一条巷子。
巷子很深,上面晾着不少衣服和裤子,没关紧水笼头巷子安静空气里敲打出一下下清脆水声。有点熟悉感觉,但我应该从没有来过这样一条巷子。
就我四下打量着它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巷子外传了过来,很清脆高跟鞋声音,走得很急,一路小跑感觉。
随即我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神色慌张地朝我方向跑过来,一边跑一边不停朝后看,好像后面跟着什么人似。
但直到跑到我身边,她身后什么人什么东西也没出现过。
所以她停下脚步用力喘了几口气,然后冷不防地抬起头,对我道:“帮帮我……”
这叫我狠吃了一惊。
我一直以为做梦时,梦里自己只是个第三方眼睛而已,我真没想到这个女人能看见我,并且还会对我说话。
以致一时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反应。这时那女人脸色一下子又难看了起来,她朝我用力摆了下手,大声道:“帮帮我!帮帮我!”
我正想问,该怎么帮你。那女人看着我一双眼睛突然发直了。
直直地看着我,一边用力抓自己胸口衣服。
“你怎么了!”我想问她。可是发觉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真可笑,这如此逼真梦,我可以听见梦里任何一点细微声音,能闻到那女人身上淡淡夏奈尔香水味,甚至能感觉到她急促呼吸pēn_shè到我脸上热气。
可我偏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也抓不到她,因为无论我怎么朝她伸出手,我所能抓到都仅仅是把空气。
好了,这梦该停止了……我看到一行血从那女人大睁着眼眶里慢慢滑下来时候,我对自己这么说。
可这似乎并不是受我自己控制。
梦停不了,它一直继续,我看到那女人身子猛地痉挛起来,非常剧烈痉挛。一些暗红色液体花似从她衣服里渗透出来,直条,横条,弧线……
而她还留有神智向我求救,管嘴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整张脸都已经被痛苦折磨得扭曲变形了,以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奇怪声音,对着能看到她,能听到她,却根本无从帮她我:
“嗷咿——呀……嗷咿——呀……”
“嗷咿——呀……嗷咿——呀……”
“嗷咿——呀……嗷咿——呀!!!”
“喵!!!”
一声猫叫终于把我从那场可怕噩梦里惊醒那刻,我还以为我真要那场见鬼梦里出不来了。
睁开眼,我看到杰杰压我喉咙上瞪大了一双眼紧盯着我,见我醒立刻扭过头,扯开嗓子朝外喊:“她醒了!喵!铁母鸡醒了!!”
它看上去是那么兴奋,以致踩着我脆弱喉咙乱蹦达,也一点都没感觉这很可能会要了我小命,我只能想办法自己去制止它继续暴行:“死猫你做什么……”
抬手想把它扯开,可是两只手发不出一点力气,我手软得就好像骨头都变成了棉花:“你给我死下去……”连声音也是。
“喵!你还敢凶杰杰!凶你救命恩人!”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死下去!”
“喵!那你继续睡吧!铁母鸡!已经睡了一个礼拜觉,再睡一个礼拜杰杰也不管你了!”
“什么?”
“再睡一个礼拜吧!你就能成仙了!”
“一个礼拜……”
“喵!”
“我睡了一个礼拜?!”
“喵!”
“我真睡了一个礼拜?!!!”
“喵!!!”
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