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休沐回到杜府,知晓了李准的事,沉默了片刻说道:“李准虽入狱,却并未认罪画押,这件事怕是会有曲折。”
琉璃也觉得李通判夫妻不会甘心就这样折进去一个儿子,但是此时只有先把他揪出来,之后见招拆招了。
琉璃正与陆潇说话,却听外面似乎有争吵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都很奇怪,走出书房去看。
院子里石青吃力地抱着雪玉,脸涨得通红,气哼哼地和木木对峙,雪玉事不关己懒洋洋卧在石青纤细手臂上,丝毫不觉得羞惭,见琉璃出来才奋力挣脱,跑过来讨好地摇着大尾巴。
琉璃一脚把它踢开,问木木怎么回事。
陆潇嘴角抽了一下,垂下眼眸。
“小姐,我看见雪玉从谢府那边过来,就想看看它是不是什么都不让看它的爪子,非说我冤枉它。”木木嘟着嘴告状。
石青毕竟年纪小,又深知木木同琉璃十分亲厚,自然会向着木木说话,此时才知道害怕,眼神慌乱地偷看琉璃,小声咕哝:“雪玉就是不会做坏事么……”
琉璃觉得好笑又感慨,小孩子都是仗义的,没有理由地选择信任,只是年长之后,这份单纯的信任再也没有,即便兄弟姐妹许多都要提防着。
琉璃走过去揪了一下他的小揪揪,“你相信雪玉固然没错,但是凡事都要讲个证据,相信它就坦诚地摆上来,让大家都知道你信得不错,不好么?”
石青看着琉璃认真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算是承认了琉璃说得是对的。
“雪玉你过来,让我看看。”琉璃回头唤雪玉,雪玉装作没听见,仰头东张西望。
“雪玉——”琉璃拉长音。
那货夹着尾巴急忙凑过来,讨好地蹭琉璃裙角,琉璃嫌弃地躲开,蹲下身抬起它的爪子,果然爪缝里又有了一些药渣,而且,琉璃发现雪玉的嘴角也有一点点褐色药渣。
琉璃看向谢府,早就听说谢妈妈唐氏久病不愈,新年让胡伯送了节礼,却一直没有见到谢衍庭,莫非唐氏病重了?因为知道唐氏不喜她,她也一向回避与唐氏见面,只是此时见到这药渣,还是有些担心唐氏的病情。
“不如我与你过府探望,也好放心。”陆潇看出琉璃的思虑,虽然心里有一点他也不明白的郁闷,还是提出去谢府看看。
琉璃自然乐意,让胡伯拿了一些补品,便与陆潇一起去了谢府,只是要进谢府门时,雪玉却突然出现,飞速地窜了进去,狠狠吓了开门小厮一跳。
琉璃装作很平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陆潇忍俊不禁地轻笑。
谢衍庭迎出来,就见到一对璧人眼里都带着笑意,心有默契的样子,他的心里一阵酸涩。
将他们二人迎到偏厅,琉璃询问了唐氏的病情,果然谢衍庭忧心忡忡。
“母亲不过是偶然郁结,不知为何迁延成疾,久治不愈,虽不说加重,但是也一直卧床,身子十分虚弱。”
琉璃蹙眉:“年前曾记得遇见烟雨,那时便吃着秦叔的药,为何一直不见效,秦叔可有为伯母看诊?”
“不曾,烟雨姑娘时常过来府里……”谢衍庭说到这里有些不太自然,瞄了琉璃一眼,琉璃却是看了看陆潇,陆潇恍若未闻。
“……她与我母亲甚是谈得来,也好陪她说话,便是烟雨姑娘带来方子或是配了药过来,就不曾劳动秦先生,说起来倒是要多谢烟雨姑娘。”谢衍庭不经意地解释了几句。
“这样便好,只是一直不能痊愈,还是要……”琉璃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小厮进来,有些为难地回禀,雪玉又去后院扒桃树根了。
琉璃难掩尴尬,这个祸害真是让她丢尽了脸,只好起身三人一起去看看,它在折腾什么。
谢衍庭从前的居所边,种着一棵多年的桃树,这也是幼年时,二人常常来玩儿的地方,春天树下看桃花,入夏结了果数桃子,桃子熟了摘下吃,吃了之后再刻桃核。
谢衍庭聪慧脾性又好,事事不等琉璃说出来,便已经想到了,还耐心哄着她,她的童年因为有谢衍庭的陪伴,即便很多东西都放弃了,却从不知寂寞伤怀。
琉璃走近桃树一阵恍惚,谢衍庭也有些感怀,一时都沉默,不过自然有打破沉默的,雪玉呜呜地从树下跑过来,果然爪子上还带着泥土。
“你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摘桃花么?”
琉璃真是气得不轻,杜府里也有很多桃树,为啥来人家院子里扒?不对,自己家的更不能扒……
雪玉却颠儿颠儿又转身往回跑,跑几步停下来等琉璃。
琉璃只好跟过去,谢衍庭和陆潇也奇怪地过去看。
桃树下的土已经被雪玉扒开,这时就能看到下面埋着东西,原来雪玉是在这里挖的药渣,而且它还吃那个,为啥呢?雪玉是有什么病么?
琉璃对药理一窍不通,只是看雪玉扒到了什么就把它吃掉,还吃得很高兴,十分奇怪。
“这药渣是伯母的么?为何送到这里来埋上?”琉璃忽然想到,药渣在唐氏院子里也可以处理掉,为什么跑这么远到旧院子来埋起来?
谢衍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那小厮,小厮说秦姑娘每次都亲自来处理,并不清楚为何在这里埋着。
琉璃心里一动,拿帕子捡了一些药渣包起来,说是要看看雪玉为何喜欢吃这个,别不是有了什么病症。
琉璃不想打扰唐氏,稍坐片刻便和陆潇一起告辞离开。
出了谢府,琉璃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