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陆潇此时在卧房里也是辗转难眠。
上一次去辛州府,起码还给他送了封信,这一次竟然不告而别,只留给他一名护卫,该是有多把他不放在眼里,就算是赘婿……就算是要和离的赘婿,也不该如此吧?
不过今日回到府里,用饭时厨上便送来了一碗面,说是小小姐交代过,给姑爷做的长寿面,五月十五是姑爷生辰,只是她不能为他庆贺了。
陆潇吃着面觉得不知道什么滋味,有点暖,有点甜,还有一点酸涩。
想到这里陆潇觉得床榻有些硬,翻个身挪一挪,枕头似乎矮了些,是不是叫小厮换一个?还是算了。
怎么这么热……陆潇叹口气坐起来,看着窗外依旧漆黑的夜色……
琉璃可没什么觉悟,照旧每日去铺子上转悠,或是到别家生意好的铺子里查探,反正项楠会易容术,不会被人家掌柜认出来赶出去。
只是再也不敢画眉毛,也不敢带着雪玉,于是木木在宅子里守着雪玉大眼瞪小眼,琉璃带着莫兰和项楠大街小巷地乱窜,还真的被她发现了一点事情。
辛州府首富钱程钱大老爷,掌握着辛州府大半的赚钱铺子和生意,钱庄银楼八仙酒楼醉红楼,还有沃南河码头上十几艘货船,都是钱家包揽的。
琉璃和项楠莫兰三人乔装出行,本意是想找找路径。
还有一日就能去接文澜出来,从哪条路出城不宜被人察觉,哪个城门通往江中府最便利,这些都要摸清楚,不能走太偏僻的巷子,过于引人注目,也不能挤到过于繁华的街道,出了意外走不脱。
不想就走到了八仙楼的后院。
八仙楼的正门是最为繁华的闹市,它的后院却是不那么热闹的街道,这时天色已晚没多少行人,一些零星的铺子也打烊,比起前街的喧嚣,这里显得十分静谧。
忽然辘辘的马车声让行人都抬头看,几辆青蓬马车停在八仙楼后院角门,角门大开有人卸下门槛,马车驶进去便关上门。
行人们回头继续走,酒楼送米面菜蔬是寻常事,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琉璃却觉得那马车上货物压得车架子吱嘎响,菜蔬是绝不会如此的,或许是米面,也没多想便要路过那角门继续向前面去,莫兰却吸吸鼻子停下来。
“怎么?”琉璃停下脚步问道
“公子,这是海盐的腥味,我曾经去过浙州一个盐场,便是这个味道。”
琉璃心中一动,官盐售卖有盐司,不会这时运过来,而且一起运这么多的盐,再者江中府用的官盐都是矿盐,并不会有海盐的腥气。
难道是私盐?贩卖运送私盐可是重罪,如果真是这样,这钱大老爷胆子不小,怪不得日进斗金。
琉璃让项楠摸进去查看,注意安全,自己和莫兰躲在远处等着。
项楠轻功了得,像一只猫跃上墙头,翻身隐入院内。
一刻钟后,角门再次打开,那几辆马车驶出来,角门关上,很快项楠也从院子里出来。
“果然是私盐,没有官盐徽记,你们先回府,我去跟着这马车,看它去哪里。”项楠递给琉璃一把盐,琉璃点点头,用帕子包起来。
项楠没经过世事,却并不是蠢,他明白琉璃的意图,攥着对手的把柄在手中,若是真有针锋相对的一天,这些便是底牌。
项楠跟着马车去了,琉璃和莫兰回了宅子。
项楠回来时很是兴奋,没想到探个路探到了一桩大秘密,钱大老爷不仅贩私盐,在郊外庄子里有很大一片仓库存着,还勾结漕运司私下盗卖囤积官粮,只是非常隐蔽看守严密,寻常不会被发现。
这确实是个杀手锏,只要用得好,钱大老爷十几年的心血就会土崩瓦解,她也可以坐享其成,等着分一杯羹,不过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不到必要琉璃不会与人为难。
琉璃让项楠快去歇着,明日还有大事要做,项楠答应着出去。
翌日一早用过饭,琉璃先带着莫兰以寻常装束在各个铺子走了一圈,甚至和铺子旁边的掌柜们打招呼,生怕没人看见她。
之后琉璃便去了车行,检查了新马车十分满意,挑了两匹健壮的马,拿出付定银的银契,付了余下的银子,这时项楠过来驾车,带着二人回宅子。
琉璃和莫兰回到宅子便让项楠为她们易容,扮成两个年轻公子,雇了一辆马车去了袖竹馆。
琉璃进门悄悄给樱娘拿了银子,樱娘便吩咐丫头唤文澜下楼,让文澜随两位公子去府上奏曲,还让琉璃早些送文澜回来。
文澜上了马车,马车沿着之前寻好的路七拐八绕,终于绕到西城门出了城。
琉璃和莫兰带着文澜下了车,给了银子让车夫回去,沿着西城门走了片刻,项楠与妆扮成琉璃的木木带着雪玉,已经驾着马车迎过来,将他们接上,项楠为文澜易了容,莫兰带着他坐船赶回江中府,项楠带着换装回来的琉璃和木木,驾车回了宅子。
樱娘第二日报到官府,有人劫走了她的小倌儿文澜,让官府去抓贼人,自称是方府来的人,樱娘不敢拦着,一夜未归发觉不对,去方府寻人说根本不曾宴客听曲,这才来报官。
方“衙内‘’在樱娘找到府上时就发觉不对,问明后大发雷霆,想起那日去见文澜的两位公子,樱娘却说不是,说那位小公子是姓沈的,方“衙内”让人到处去寻,得知是杜氏商铺的小东家,一路找到宅子里,琉璃正与项楠对酌。
看着闯进来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