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楠和季航来接琉璃,刘老爷也不能再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琉璃得意洋洋地离开,他回头狠狠瞪一眼那庄师,庄师也是满脸流汗,他做庄家先掷出十八点,可是琉璃后掷出十八点追上还是赢了,他有什么办法?谁能想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手气好成这样?
琉璃带着几个人找了一家酒楼,美美地点了几个好菜吃了一顿,临走还不忘给石峰和芷郎兄妹打包一份,这冤大头的银子,来得可真是时候。
琉璃这边得意,却没想到辛州府绸缎铺子的王掌柜愁得不行。
靖安来了不少买料子的不说,一个绸缎庄的掌柜也找上门来,请他们店铺卖料子给他,王掌柜自然不敢做这个主,他拿不定主意便亲自启程去了省城。
还有一位不速之客比王掌柜更急,当木木开门请进来时,琉璃傻了眼,莫掌柜来做什么?
“沈姑娘,您借的护卫,是不是该还给在下了?”
莫掌柜看着没什么表情,那是因为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其实已经怨气冲天。
“啊?他们自己没回去么?”琉璃有些吃惊,她真的忘了这件事。
“您拿着殿下玉牌,便如殿下亲临,没有玉牌为令,就是我也不能从您那调走他们,他们现在乐不思蜀,在铺子里都快活着呢,可是在下还需要人手啊,总共就这么十几个得用的……”
莫掌柜一肚子怨气,终于没忍住发泄出来。
“这个,是我的失误,琉璃给掌柜赔罪,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正巧我这边盘下一间玉器行,想改做银楼,还请莫掌柜不吝赐教可好?”
琉璃正愁银楼的事,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的运气好得没话说。
莫掌柜嘴角抽了抽,他这是亲自上门服务么?
不过琉璃既然说了,莫掌柜自然不会推辞,跟着琉璃去了藏宝阁。
藏宝阁售卖玉器与银楼的珠宝首饰虽说不同,但是对于玉器鉴别还是有经验的,接下来就是首饰的工艺鉴别,张掌柜也不是一窍不通,莫掌柜一边指点,一边去寻一些手艺精湛的首饰工坊订货,倒不用琉璃操心了。
这日也是陆潇他们乡试的最后一天,琉璃去接他们回来,这一次许多学子都是摇摇晃晃支持不住,有些就是被抬出来的,还有的出来就倒在地上,沈义安和冯焕章的脸色都十分不好,周公子更是面色灰败,还没走到马车边便晕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回到客栈。
接下来就是等着发榜,考生们轻松了许多,有的想逗留一两日与同窗们游玩,其他人便回乡去等了,周公子就是第二天一个人先回去。
沈义安也摇头叹息,不明白为何周公子平日学业尚可,这一次却一再失利,琉璃却觉得从他启程就不大对劲,不过这是人家的事,琉璃也懒得管,还是继续操心她的铺子。
谢衍庭几人第二天便有了精神,得知琉璃买了几间铺子,便想一起到东市看看,冯焕章约了同窗没有同去,其余几人便一起到东市,琉璃请他们到茶楼饮茶。
沈义安却有些担心,劝琉璃要小心,毕竟省城不是江中府,人生地不熟,有什么事也无人照应。
琉璃知道兄长是真心为她好,心中也有暖意,叫他放心,她有分寸。
朱晓楼安排琉璃坐在楼上靠前的雅间,这里可以听到楼下大堂的琴声,可是有上楼的客人也是听得清楚。
这时就听到朱晓楼引着客人上来的声音,一直送到里面去。
过了一会儿,朱晓楼亲自进来给琉璃泡茶,顺便轻声说道,“里间有两位客人,并非靖安本地口音,倒像是京中来的,身份不俗。”
琉璃目光一闪,微微抬眸看朱晓楼,他却并没有抬头,依旧垂眸专心分茶。
这人果然心思缜密,分明是在试探琉璃,是否有心依靠茶楼收集消息。
琉璃当然有此意,否则她也不会盘下茶楼,这绝不是一个暴利的行当,胜在细水长流存人脉,而茶楼里还有一个能赚钱的办法就是买卖消息。
岭南省是大梁四大省之一,在大梁又是最为富庶的,又是通往庄国,晋国的必经之处,靖安就成了九省通衢的重地,这也是琉璃对两间铺子志在必得的原因。
茶楼的作用就在于此,这样的地方四通八达,各路消息云集,无论是经商还是京中朝堂上动向,都能窥探一二,琉璃本是想慢慢渗透得力的人为自己所用,没想到朱晓楼这么上道,亲自向她试探。
琉璃点点头,“有劳朱掌柜,若是有什么值得留意,随时告知。”
朱晓楼颔首,给在座的奉上茶,说声失陪便下去了。
其他人倒没什么,陆潇微微有些恍神,京中两个字还是让他想起什么,这样的表情却落在琉璃眼中。
杜胤城与沈义安又论起考题,谢衍庭只含笑听着,却不多说话,琉璃忽然想起秦烟雨的事,便问了一句,“你与烟雨的亲事,可议定了?”
谢衍庭微微一怔,脸上立刻有了几分尴尬,“之前是我娘自作主张,勉强秦姑娘,我的舅父知道了劝了我娘,这事便作罢了,琉璃以后不要再提起,对秦姑娘的名声不好。”
琉璃眨眨眼,沈义安听见也回过头,显然没听说过这段故事。
“哦,是这样,我还以为烟雨的红鸾星动,原来却是空欢喜了。”琉璃嘴角噙笑,手指捏着茶盏,指尖如玉笋,仿佛要透出光,她看着指尖,心情莫名好起来,秦烟雨这算是偷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