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将领互相对视,都垂头不说话,他们也是坐享其成之人。
“好,就依沈姑娘所言,一件件记下来制成条例颁布,看一月后的成效,若是并不见起色或是耽误操练,那就重新再想法子,若是可行,便这样定下吧。”还是常远一锤定音。
“至于操练琉璃也有些想法,定期的操练考核不能废,若是考核不过,就要拿出相应的收获物资作为惩诫,这样,就不会有人只专注于赚银子,耽误操练了吧?”
琉璃大眼睛眨眨,少女狡黠的神态让几位将领忍不住笑出来,这女娃果然多智近妖,处处思虑得周密,猜人的心思也到了极致,连兵士们可能会舍本逐末赚银子的事都规避了。
项楠颇有些与有荣焉,微微扬起下颌,浅笑着看琉璃,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十分妖孽。
常远看着项楠的神态,心中叹息,小公子若是能得这样的姑娘为妻,有她的助力给侯爷洗雪冤屈的日子或许指日可待,可惜,她已经是有了夫君的人。
常远忽然想,或许那个陆公子伤重不治,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这件事定下来,已是深夜,木木扶着琉璃回房。
陆潇和季航各在两边的房间,石峰在陆潇房里服侍,琉璃见两边都没了灯光,便和木木进房歇息。
这时的陆潇躺在床上,听见旁边的房门关上的声音,才闭上眼睛安心地入睡。
第二日琉璃不想再停留,便向常将军辞行,请他派人护送到洮州境内,可是常将军却并未同意,声称有些细节还需与琉璃商洽,让她再多住上两日不急。
琉璃有些纳闷,分明已经说得清楚,问常将军是哪些细节,常将军却支支吾吾,打发琉璃先回房歇着。
在人屋檐下,琉璃也没法子,只好回去等着,大夫过来又给陆潇换了药,陆潇又服过药便昏昏睡下,他的身子还是很虚弱。
可是过午后,石峰焦急地跑过来找琉璃,说陆潇不对劲。
琉璃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
陆潇的脸上浮现一层黑气,睡得昏昏沉沉无知无觉,身上皮肤灼热,可是手足尖却已经发凉。
琉璃问可曾唤过大夫,石峰回去找了,但是大夫只有一位,去别的院子查看生病的兵士,一时赶不过来。
琉璃心中焦急,没有办法就从绣袋里拖出了绿衣,解开陆潇的伤口,把它放在旁边。
陆潇的伤口此时外缘红肿内里却发黑,琉璃想大概是之前的毒没有祛净,倒是她大意了。
绿衣懒洋洋地将尖口放在伤口上,果然过了一会儿它的绿色花纹变深,而陆潇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
琉璃想起绣袋里还有那蓝色的花,只是干了而已,死马当活马医,干脆分成一多一少两份,少的给绿衣吃了,多的那份就想给陆潇喂下。
这时那位赶不回来的大夫却来了,看着琉璃手中陶碗里蓝色的干花,目露震惊。
“沈姑娘这是在哪里找到的浮屠兰?这可是解毒圣药。”大夫看着干花碎片,眼睛舍不得移开。
“这个叫浮屠兰么?是在悬崖上长着的。”琉璃说这句话时,闻讯而来的项楠也刚好进门,听琉璃这样说脚步顿住,怔怔看琉璃片刻,又去看她的手。
“自然是在悬崖上,浮屠兰不会长在别的地方,在下只是想知道是哪里的悬崖。”大夫有些舍不得地把陶碗还给琉璃。
“请问这个对伤者有用么?”琉璃正拿不定主意,大夫来了赶紧问一句。
“嗯,这个……也……没什么大用吧。”大夫支支吾吾,却不去看陆潇。
琉璃心中一动,这大夫的模样,怎么好像知道陆潇会是这样的情形?而且他并不着急,只是来确认或是看琉璃如何处置罢了。
琉璃没说话,拿了仅剩的一点伤药给陆潇敷上,为了包扎了伤口,穿上里衣,这才慢慢扶起他,用木勺撬开他的牙齿,把那花瓣给他喂进去。
大夫有些无措地看看项楠,转身出去了。
项楠就静静地看着琉璃,给陆潇喂了花瓣,又喂了一点水,这才将他放回去,盖好了薄被。
“项楠,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麻烦你去安排。”琉璃表情严肃,项楠回过神,蹙眉问:“陆潇现在的情形……为何急着要走?”
琉璃摇摇头,一个没有凭据的怀疑,不能随意说出口,那样不但会影响项楠与常远的关系,他们自身也会有危险。
只是如果是常远吩咐的,他为何这么做?
“这里条件太过简陋,不利于他休养,而且药物也匮乏,不若回到江中府延医为他诊治,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琉璃平静地说道。
项楠又看向琉璃的手,伤成这样,就是为了陆潇爬下悬崖采解毒药吗?项楠点头,琉璃的手也只有回到府中,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和保养。
听说了项楠的来意,常远沉默半晌,忽然问道:“若是没有那位陆公子,小公子可会属意沈姑娘?”
项楠怔住了,不明白常远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可是这句话分明如惊雷在他耳边心头轰鸣:可会属意沈姑娘?可会属意沈姑娘?
项楠面色微微苍白,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不过随即他明白了一件事,为何琉璃这样急着离开。
“常叔叔,琉璃于我有恩,日后也是要襄助神兵营的人,即便不为父亲洗雪沉冤,只为她这份仗义,项楠也绝不敢有不该有的念头,常叔叔,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
项楠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