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没那么多工夫与人斗口舌,之后就是备办年礼,犒赏掌柜和伙计,结清一年的账目,看着账上收益的数目,琉璃笑得眯了眼,一年多的时间,江中府的首富这个名号,他们杜家是当之无愧了。
辛州府她的铺子有两家是化名的,再过个一年半载转到她的名下,免得落人口实,所以辛州府她也当得起首富的名头。
腊月二十六深夜,一艘装满各种成衣布料、吃食点心和日用物资的船停靠在神猿峰岸边,一群黑影身手敏捷地卸下后,船只返回辛州府。
同日载满牛羊粮油布匹的车队进了铁面军军营,兵士们喜气洋洋等着分发吃食和布匹,连将军看着兵士们的笑脸,回头吩咐齐景真代他向沈姑娘致谢,若有所需尽管开口。
齐景真将这句话原封不动转给琉璃,琉璃欣然笑纳。
除夕这日,她和项楠文澜一起给杜老爷贺岁,杜老爷每人都发了红包,丹丹和芷郎也有,看着妹妹欢喜雀跃的样子,芷郎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一同吃过年夜饭,喝了一点酒的琉璃被木木扶着回了暖阁。
还是那张白色毛皮铺着的神仙榻,琉璃倚着美人靠昏昏欲睡,一些画面却在她脑海里划过。
陆潇的手臂压在她头下,起身时麻木的样子,陆潇环着她的肩,将她拥在怀里……
琉璃摇摇头,从神仙榻上起身,让木木带她回卧房,没有回头看一眼。
初二时琉璃照常回到沈府,因为沈流星是妾室,没有回门的资格,所以这日沈府有些冷清。
自从与陆潇和离后,琉璃还没有见过沈润卿与杜姨娘,不见沈润卿是怕惹他生气,不见杜姨娘是怕看她的眼泪。
杜姨娘听说琉璃回来,急匆匆从房里迎出来,拉着琉璃的手,还没等她的泪蓄满,琉璃笑嘻嘻拿出一只极为漂亮的玉镯,“娘,你猜这是什么玉?这只玉镯上刻的什么?”
杜姨娘顺着琉璃的手看过去,一边看一边被琉璃引进房里。
“这是北地的寒玉?幼时你外祖父曾经给我看过,说是寒玉生寒专治躁郁肝火旺盛,可是这个?这上面刻的……”杜姨娘仔细看那玉镯,居然忘了她要做的事。
琉璃得逞地偷笑,想了几日才想出来的法子果然奏效。
“哎呀,居然是金刚经!”杜姨娘惊讶出声。
“正是,娘,这个玉镯是我去寺庙求住持开了光的,定能保佑娘平安顺遂,无病无灾。”琉璃挽着杜姨娘的手臂,依偎着她坐下。
“唉,只要你平安,娘就什么都好,娘的身子比从前好了很多,你不必担心,只是你……”杜姨娘知道琉璃不愿她提起伤心事,可还是忍不住为女儿忧心。
“娘,女儿也很好啊,我告诉娘一个秘密,我们杜家现在可是江中府乃至辛州府的首富,以后女儿要在岭南省称王称霸,让所有的商人都知道我们杜家的名号。”
琉璃笑眯眯和杜姨娘炫耀,一脸得意。
“琉璃呀,女儿家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就算是富甲天下又如何?抱着冷冰冰的银子,能和你说话还是能陪你用饭?这世上银子能买来的都是假的,真的用银子哪里能买来。”
杜姨娘忧伤地看着琉璃摇摇头。
琉璃微怔片刻,看着杜姨娘笑了,“娘说的是,可是就算是假的,也要我喜欢是吧?起码还有银子,就是去买,也要买心甘情愿的对不对?”
杜姨娘叹口气,终于点点头。
琉璃想陪杜姨娘用饭后再回去,碧荷吩咐厨上做一些琉璃爱吃的菜,这些都是平日里杜姨娘念叨了无数遍的,来摆饭时春水低声向杜姨娘禀告,老爷在外面转了好几圈了。
杜姨娘哭笑不得,正要起身去请他,琉璃拦住杜姨娘,自己走出去,门外隔着花圃,果然是沈润卿凝眉想过来又犹豫。
“父亲安好,琉璃恭祝父亲福禄盛隆,寿喜绵长。”琉璃走过去给沈润卿行礼,沈润卿尴尬地答应一声,被琉璃搀扶着,半推半就进了杜姨娘房里。
一家三口一同用饭,杜姨娘还拿出一壶三日眠,给沈润卿斟上一杯。
期间徐氏让人过来问,老爷什么时候回上房,她有事要与老爷说,沈润卿不耐烦地让人回禀,稍后他再过去。
见沈润卿有些发愁,杜姨娘小心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润卿先是叹口气,随后看一眼琉璃,“我的女儿不知为何,婚事上都不能尽如人意,许是我的因果吧。”
杜姨娘听了心中不好受,温声细语劝他不要多想,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想办法。
“听闻自从周鸿落第后,周家便处处刁难流星,动辄在堂上罚跪,为此流星与周鸿哭闹,两人之间也生出芥蒂,流星让人带信回来,求我为她做主,这事本是周家内宅的事,我如何去当面指摘?”
沈润卿长叹一口气,端起杯饮了一大口酒。
琉璃不言不语地帮杜姨娘和沈润卿布菜,她有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脚上泡都是自己走的,就像她的前世,何尝不是自找苦吃?
过了初十,琉璃辞别杜老爷去靖安,带上了项楠和木木,雪玉被勒令留下,它十分不满地嚎叫了几声,终于还是屈服了。
琉璃乘的是自己的货船,马车也装到船上,船行到神猿峰时停靠了一夜,第二日启程船上多了四十名护院。
船过辛州府时,项楠又去接来了温良,一行人走水路比较远,到靖安这日已是十七。
船只停靠在靖安的码头,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