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子狂妄!天意岂能说出你的名姓……”顾相恼怒,白胡子吹起来。
“相爷,既然并未认定是民女,为何相爷口口声声指着民女,就算审案定罪,也要审了才知道,是不是民女之罪啊。”琉璃大眼睛眨一下,把顾相后面的话怼回去。
顾相不愿与一小女娃计较,哼了一声,拂袖站在一边。
“沈氏,你要如何自证清白呢?”皇帝有了兴致,这天意难道她敢说是错的?
“陛下,若说我妨害文曲星入朝为官,那么就来说说,何为文曲星?是文采fēng_liú,还是为朝堂所用的栋梁之材?谢氏公子不曾入仕途不假,民女与他为邻也不假,可是谁来认定他便是那文曲星?”
琉璃转身似在询问御书房里每一个人。
顾相欲言又止,忽然想等着别人被怼。
“谢衍庭连中两元,这不算文曲星,还有谁当得?”恩义候冷声说道。
“侯爷,若论文采fēng_liú,谢公子如今已是大梁名儒,他可是江郎才尽了?若说栋梁之材,民女兄长点了庶吉士,民女表兄亦做了詹事府主簿,谁知来日他们不是国之栋梁?他们与民女朝夕相处,可曾受了妨害?”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对。
“沈氏,文曲星为魁星,必为魁首,其他人怎当得起文曲星?”李天师忽然开口说道,苍白而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魁首?那一年的第一名是谁,难道不算魁首?民女也妨害了他不成?若是没有妨害,便是谢氏公子命中不是文曲星,那一位才是啊。”
琉璃说完话,一时静默,所有人不是被她绕晕,就是没力气与她辩论了。
“沈氏,无论如何,天意可知商贾妨害文曲星,朕以为商贾中以你最为瞩目,只能由你来破这星运,朕不忍伤你性命,听闻你与恩义候世子陈思远颇有缘分,便为你赐婚与陈思远,居于后宅便可解文曲星困厄,可好啊?”
皇帝说的话听着是询问,其实已是决定,这询问不过是显得他并非强迫。
不等琉璃开口,恩义候和景潇同时跪下。
恩义候:“谢主隆恩!”
景潇:“皇祖父不可!”
皇帝沉下脸,敏亲王也蹙眉提醒:“潇儿……”
琉璃没说话,让他嫁给那个陈思远,她就送他去投胎,宁可做寡妇。
“皇祖父,请恕孙儿失礼,可是这沈氏万万不能赐婚与他人,她是有婚约的。”景潇终于有了几分急切,敏亲王不由心中一动,向琉璃看过去。
“沈氏,你与何人有婚约?若果真有此人,择日完婚,朕便撤回赐婚旨意。”皇帝转向琉璃问道。
琉璃眨眨眼,她现在哪里与谁有婚约?不由回头去看景潇,一脸的你自己撒的谎自己圆。
景潇咬咬牙,迫在眉睫,不得不说了。
“皇祖父,她与孙儿有婚约。”景潇垂眸说道。
御书房里一片吸气声。
敏亲王:这个身世比那秦氏还不如。
祁王:景潇与这个疯疯癫癫的商户女有婚约?
顾相:煜王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这女子手中?
“皇上,煜王这是欺君罔上!”恩义候回过神大声怒斥。
“孙儿并不曾欺瞒皇祖父,孙儿与沈氏在江中府相识,是她救了孙儿一命,将孙儿带回府中,招为……赘婿。”
景潇声音平静,却回忆起琉璃从那些无赖手下救他出来,他在沈府醒来时,她笑嘻嘻询问他名字的样子,心里一处温软成春水。
御书房里的吸气声更大。
“什么,潇儿,你……赘婿?”敏亲王双目瞪得老大,终于磕磕巴巴问出口。
“是,父王,那时儿子身无分文,与乞儿一般无二,并非是向父王所说,被恩师故友收留,入书院求学。”
“儿子为了一餐饭食替人送书,却被一群无赖殴打抢夺,儿子不敢失了书,因为赔不起,只好豁出命来护着,在儿子即将力竭时,是沈氏路过抱打不平,赶走那些无赖,将晕厥的我带回沈府救治。”
好像那些几十年前的记忆突然倒流,景潇竟然记得清清楚楚,原来,他从来不曾真的忘记了琉璃的好。
“儿子自称患了失魂症,沈氏之父沈同知怜我无依无靠,留儿子在府中,招为赘婿,与沈氏一同住在沈氏外祖杜府。”
“你们……你们既然已是夫妻……”敏亲王心里疼得不行,他并不知道儿子受了这么多罪,此时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二人已是夫妻,却形同陌路。
“是儿子为了返回京城,与沈氏约定做假夫妻,待儿子回到父亲与祖父身边,再与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儿子与沈氏虽没有夫妻之实,可是婚契都是存在的,这个无法改变。”
景潇抬头去看傻傻的琉璃,凤目里流露温柔的情意让琉璃哆嗦了一下,他是不是疯了?
“胡说,一派胡言,堂堂亲王之子做人家赘婿,皇上,煜王他为了让皇上收回成命,竟然撒了这样的弥天大谎,他简直是……”恩义候已经被景潇的话冲击得失了分寸,他的计划难道就这样失败了?他不甘心!
“侯爷,潇儿难道会拿自己的名声,去阻拦不相干之人的亲事吗?还请侯爷慎言。”敏亲王突然冷厉地开口,淡淡看向恩义候。
恩义候只觉得脊背一凉,立刻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敏亲王殿下,微臣并非此意,是微臣失言了。”
“潇儿,你果然做了这沈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