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沈琉璃,你放肆,竟然敢咆哮公堂,简大人,此女狡猾冥顽不灵,不用刑不会招,还请大人对她用刑使她供出同党。”
“陈大人,难道你平日审案,就是这样动辄用刑屈打成招么?”景潇冷冷说道。
上面坐着的两位大人像在火盆上烤,头一次发现审案这样艰难。
“煜王殿下,依你说,该如何审呢?如今证据确凿,她却不肯招认,还口口声声喊冤,这分明是负隅顽抗!”陈思远冷笑说道。
“既然她喊冤,让她陈述冤情又何妨?审案难道只能听一面之词?”景潇挑眉看陈思远。
“沈琉璃,你便说说,何来冤枉?”简大人不得已,只好按照煜王的意思问。
“大人,民女请求让刑部萧仵作来验尸,民女还要见将这些人正法的官兵,既然他们认定是神兵营余部,就与民女当堂对质。”琉璃俯首说道。
陈思远眉毛一跳,开口阻止:“这些尸首明泉县仵作已经验过,无需再验。”
“自家杀人自家验尸,若是陈大人,会信么?”琉璃冷冷说道。
“你敢污蔑官府?”陈思远指着琉璃。
“与我对簿公堂的是官府,何来污蔑,就算是皇帝陛下在此,也该让民女输个心服口服。”琉璃没有半分退缩。
“去请萧长生。”景潇沉声吩咐,没给简大人说话的机会。
“多谢煜王殿下。”琉璃规规矩矩施礼。
“大人,那些勇武的兵士可在此?”琉璃问道。
“那些兵士也受了伤,回去养伤了。”陈思远只好回答,想敷衍过去。
“看来陈大人知之甚详啊。”琉璃意味深长地说道,转身向堂上,“大人,民女请萧仵作再去明泉县,为那些兵士验伤。”
陈思远眼皮又是一跳,连忙再发声阻止,“明泉兵士何需验伤?难道还能让这些死者活过来对质,是否为他们所伤?”
“伤口会替死人说话,是不是神兵营的一验便知,若是之前十三位兵士伤口,与明泉县兵士伤口不同,那么就是说这些人并非凶案罪犯,既然认定那些案犯是神兵营的人,这些人便只是无辜武师!无辜武师身上,为何会有神兵营的铁手环?这分明就是栽赃诬陷!”
琉璃思路清晰,堂上的简大人和方大人都面面相觑,这推断,没毛病。
陈思远理屈词穷,硬撑着狡辩,“就算不是他们所杀,身上有神兵营铁手环,他们便是神兵营的人,”
“大人,你看一看那铁手环。”琉璃说道。
简大人莫名其妙,拿起铁手环认真看。
“现在简大人手中有铁手环,他可是神兵营的人?”琉璃转头看陈思远。
简大人听了把铁手环丢在案上,脸上有点红,一把年纪被一个小女娃牵着鼻子走。
陈思远气得嘴唇发紫。
这时萧长生来了,身后还跟着萧如歌。
萧如歌看见琉璃绕着打量一圈,挑挑眉毛,“这姑娘长得不错啊,干什么坏事啦?”
琉璃没搭理她,猜到她就是那个鬼才女仵作。
“咦,不理我,告诉你,得罪我没好处,有你求我的时候。”萧如歌食指弯起在鼻孔处蹭了一下,哼了一声也跟着看尸首去了。
用了半个时辰,萧长生和萧如歌看完了尸首,向堂上大人禀报道,“这些人常年习武,也常年在外奔波,皮肤黝黑,身手应该不错,每个人身上都是几种兵器留下的伤,看来是遭到围攻。”
方大人点头,“萧仵作,这些人……可能是神兵营的人么?或是……那件血案凶手?”方大人抱着最后的侥幸。
“噗”,萧如歌乐了,“之前那些兵士都被一击致命,若是他们,会让人在身上戳来戳去?不是他们弄死你,就是打不过被高人弄死,这么多人一起上的,能是什么高人?不过是因为死者功夫没那么好,拼死一战也没打过一群人罢了。”
堂上的人互相看看,几位大人心中叹气,这大半夜的白忙活了,而且也疑窦顿生,是什么人用这样的法子陷害沈琉璃,明泉县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再看陈思远,心里都有点明白,这位不是参与者,也是借题发挥。
“大人,既然他们不是凶手,亦不会是神兵营的人,便是有人诬陷民女,杀害无辜百姓,民女愿意等萧仵作到明泉县验了官兵们的伤之后,请他们来当堂与民女对质。”
琉璃行了礼,便等着堂上的简大人说话。
“嗯……这个……”简大人看看煜王和陈思远。
陈思远心里转了许多念头,那仵作父女本事不小,若是验伤或许能看出端倪,而且那些人与沈琉璃当堂对质也讨不到便宜,贱人一张利嘴难对付。
只有回府同父亲商议后,再做定论。
陈思远主意定了抬头向简大人说道,“大人,沈姑娘既然如此说,那便先将她收监,验伤之后再论也无不可。”
琉璃转头一笑,“多谢陈大人费心,民女这就请入狱,等那明泉县兵士来与我当堂对质,不为这些无辜之人申冤,民女绝不出京兆府。”
简大人看看默不作声的祁王和面色阴沉的煜王,只好让衙役将琉璃带下去,投入京兆府大牢。
陈思远面色难看,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熬夜,眼睛下阴影越发重了。
“简大人,这件案子牵涉深远,疑犯不可有错漏,狱中可要看好了,若是有一点差错,就怕皇祖父那里不好交代。”煜王敲打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