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想起正是那日撞她马车的青年,微微蹙眉,陆潇却已经站在琉璃身前,隔开了那个青年。
“这位兄台,幸会,可有什么事情?”琉璃知道陆潇性子,不愿意多言,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如此偶遇很有缘分,我正在这里找座位,见姑娘来了打声招呼,姑娘请。”
青年看看琉璃吊在颈上的手臂和脸上极浅的伤痕,比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琉璃点头,三人便上楼进了雅座。
坐下不久,小二来点菜,正说得热闹,雅座门打开,那青年走进来,“姑娘,幸好你在这里,楼下座满,我竟然差点吃不到烧鸭。”
青年旁若无人坐在桌边,把那柄剑放在一旁,向着三人拱手:“在下项楠,幸会幸会,那个什么,小二,添一只烧鸭,再来一壶这里的醉堂春,其他的你们随意就好。”
小二已经看傻了眼,现在因为灾情生意清淡,别说楼下没有多少客人,就是雅间都多半空着。
小二转头用眼神询问琉璃这位金主,如果琉璃摇头,立马让伙计把他拉出去,吃霸王餐吃到这个地步,也是太嚣张了。
琉璃想了想,摇摇头继续点菜,作为商人,和气生财很重要,没必要因为一餐饭计较,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人一定要跟他们搭上话,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就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菜上来,项楠不管别人,撕下烧鸭腿大快朵颐,连声称赞,一边还自斟自饮。
琉璃和陆潇也不管他,静静吃菜,杜胤城却起了好奇心,拿眼神示意陆潇,询问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这位兄弟就不用猜了,我的马撞了他们二位的车,还被姑娘讹去五两银子,今日这顿饭,也算捞回点本钱。”
项楠一杯酒倒进嘴里,咂咂嘴,也不看杜胤城,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杜胤城恍然大悟,那个害陆潇受了伤的就是这小子。
“话说这场大雪阻了我回乡的路,见你们衣着不凡,在下也有一点小事相求,不知能不能应允?”
项楠又喝了一杯酒,接着说道,他的脸已经染了一抹薄红,配上他的桃花眼,更加姿色不凡。
“那要看这位公子说的是何事,若是想找个地方蹭吃蹭喝,我们可是爱莫能助。”琉璃干脆地说道,让杜胤城都替那项楠好一顿尴尬。
“哪里会蹭吃蹭喝,我会功夫,可以做保镖护院,我还会说话本子,可以给姑娘讲见闻解闷,这样的人才怎么会蹭吃蹭喝?”项楠不满地掸掸肩上看不见的灰尘。
“你会功夫?师从何人?”琉璃什么师从也不懂,不过是虚张声势套套底细。
“家师世外高人,不准透露他的名号。”项楠已经是醉眼惺忪,眼波流转,越发有媚骨天成的味道。
陆潇不由皱眉,难道琉璃真要用这个人做护院?
“不明来历的可做不得保镖护院。”琉璃直接回绝。
见陆潇与杜胤城都吃好了,吩咐小二结账,将她订的烧鸭都打包好,陆潇替她披上披风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砰的一声,吓得琉璃慌忙回头看。
项楠脸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杜胤城与他们对视一眼,过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呼吸均匀香甜,应是睡着了。
小二站在一边为难地看着他们——和他们一起喝的酒,扔在这里怎么算?
琉璃无法,只好让伙计帮忙把这人抬到车上,寻思着待他酒醒了再从府里赶出去。
烧鸭送到几家铺子,让掌柜们给伙计添菜,忙得不可开交的伙计们高兴地谢小东家,生意好大家心情都不错。
几人回府,琉璃让胡伯将项楠送去客院,便更衣去书房,准备送年礼的礼单。
晚膳时,陆潇和琉璃照常去上房。
雪玉这几日又胖了,看着长大不少,白滚滚的一大团,绕在琉璃脚边穿梭,明明是狼,却生生长成了狗腿样。
“这是银狼?”一声惊呼在前面响起,琉璃和陆潇抬头,项楠瞪着那双桃花眼,眼里像亮了星星,直勾勾盯着雪玉。
“嗷……”雪玉配合地想抖一下威风,结果还是那嫩崽崽的调调儿,心虚地缩了头。
项楠大长腿一甩奔过来,伸手捞起朝他呲牙撕咬的雪玉,照着肥臀拍一把,雪玉立即可耻地老实了。
“真的是银狼么?我在山中寻了许多年都没寻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能送给我么?”项楠撸着雪玉光滑的毛皮,谄媚脸地问道。
“不能。你怎么还没走?门在那边,好走不送。”琉璃回答得简短利索,陆潇嘴角抽了抽。
“你还不知道么?”项楠惊讶地看着琉璃。
“知道什么?”琉璃蹙眉,陆潇也转头看项楠。
“我同两位老爷子促膝长谈了半个时辰,他们二老已经同意让我做你的护卫,以后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同吃同行同……”
陆潇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发财,发财,嘿嘿……”项楠抱着雪玉得意洋洋地进了花厅。
琉璃和陆潇对视一眼,都是一脸莫名其妙,这人居然用了这一点时间,就能说服那么执拗古板的杜老爷子?只好跟进去问个明白。
刚进花厅的琉璃,就见项楠已经放下了雪玉,坐在两位老爷子中间,左边一句右边一句,直哄得老兄弟俩眉开眼笑,不停点头。
护卫也能和主人同席么?
看到这个情形,什么都不用问了,琉璃暗暗给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比了个大拇指,不是拍马屁都能拍得响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