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一声喝斥,圣帝白袍漫天,一掌化出火盾挡住金嘴,凤凰遇火,当即消散不见。
华卿低声道:“师父,你可没告诉我,圣帝陛下也是灵修。”
他只说过,他与国师皆是武灵两修。
看着白胤神色里窘意,华卿又问道:“红叶真人也是灵武两修?”
“她不是,她是单纯的武修。”
“师祖怎么就收了一个没仙根的弟子。”
“她是你师祖唯一的后人。”
不是弟子,而是因为她是家里最后一个后人,因是唯一的,所以才收入门墙,精心教导。她有些明白红叶真人的娇纵从哪里来,这是被她师父、师兄给宠出来。
白胤抱拳道:“圣帝陛下,有我在这,出不了事,不过是十八师侄想试试那件东西。”
众人齐声高呼:“圣帝万岁万万岁!”
国师亦从一边翩然而至,笑意浅浅,他的席位上已坐了两个生得眉目清秀的青年男子,看着年纪与淳于涛一般大小,而修为亦是王阶,华卿定睛细瞧时,发现这二人都有仙根,且都是上佳灵修资质。要么是单灵根的金,要么就是相生的火木灵根。
十八公主大喝一声,“我的!灵宝项圈是我的了,好生厉害,居然能挡住王阶一击。”她迫不及待地往脖子上一挂,当即就认主了。
贵妃眼含宠溺,觉得华卿其实就是想送给自己的女儿,“十八公主拿走一件奖品,本宫补一件,再添一件。”
十八公主道:“华师妹,那张琴有什么来历、厉害么?你不妨一一道出。说不好,我可不依你,这项圈可是吓了我好大一跳呢。”
这样的师妹必须交结,还得好好与她相处。
淳于澜接过话道:“正是,华儿,你快老实交代。”
“此琴名为夏风,亦是一件防、攻两用的灵宝,更难得处是此琴的琴音特别,如夏风拂面,似明月在怀,有宁心养神之效。无修为者听此琴奏曲,能养心神,有修为者能去心魔。”
她的声音很是好听,真真有夏风拂面的清凉,还有明月在怀的温柔。
李飞羽当即起身,还未待开口,有一个人已经大声道:“禀圣帝、圣后娘娘,我愿一试!”站起来的乃是墨璃,他大踏步走到中央,宫人抬了琴台、绣杌,他坐在其间,先试了一下音,“好琴!果然难得一见,当今天下,已难见此等好琴了。”
十七公主的儿子不快地道:“墨璃世子,十八公主都说了,这是俗世贵公子、贵女们的才艺展示,你一修行之人何必参与。你要入场,我们这些人还怎么比?”
意中人拿出来的宝贝,却被人抢了。
墨璃道:“才艺比试,能者得之,你既晓技不如人,就别下场丢人现眼。”
十七公主的儿子自讨了一个没趣,气得满脸通红。
墨璃坐在中央如痴如醉地弹了一曲《凤求凰》,还往华卿的方向望了几眼。
恭王妃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身,“真是丢人!明知人家对他无意,他这是作甚?还弹这等曲子。”
淳于澜似发现了有趣的事,“华儿,这位世子也不是草包,琴艺不错。”
华卿一脸嫌弃,真是杂音啊。
脑海里,闪出前世时,墨璃数次与她见面,他总是倨高临下地道:“丑八怪!生得太丑,就别出来丢人!”“蠢货!自讨耻辱!”“再没见过你这等愚笨之人!”
彼时,她被几个毫无修练天赋的贵女欺辱,为她们端茶倒水,有一次因水太烫,被一人泼了满头的茶水。
她怎么那般傻呢,为什么要去讨好别人,做好自己就好。又为何要忍辱而生,人可以没有傲骨,一味服软,一味讨好也不会换来他们的敬重,倒不如活出自我。
前世,她终究没有忆起现代那一世的记忆,难不成是因失忆蛊的原因?
他从来不曾帮过她半分,与那践踏她、欺凌她的又有不同,他是高高在上的恭王府世子,他不肖对一个俗世女子好,也不肖去欺凌她,这拉低了他的档次。
一曲罢,全场一片静寂,有倾慕墨璃俊美容颜的,亦有沉陷琴音之中。
墨璃问:“华仙子,我的琴艺如何?”
所有人都望向华卿,圣帝、国师亦静默不语。
华卿若赞他,他必会趁机说后面的话。
她哪里会如他之愿,今日她刻意拿出这琴,可不是为了便宜墨璃的,她一脸肃容地道:“恭王世子的琴技不错。”
琴技不错,当他是琴师。
华卿道:“此情名夏风,有宁心安神、去心魔之效,恭王世子选择这样一曲不伦不类的琴曲实在堕了此琴之名。”没有直接骂他,她算是很给面子了,她含笑看着十六皇子道:“听闻十六皇子琴艺高超,可否与我共奏一曲《逍遥游》。”
十六皇子坐在第三排,特意安静而低调,没想华卿会留意自己,对于筋骨不佳,无修炼天赋之人来说,他就是一个不被关注的皇子。
他起身行了一礼,走到中央,坐到琴前待奏曲。
华卿亦取出一支笛子,“逍遥游乃近古名曲,听闻是一位飞升仙人以梦传曲,传予了自己的弟子。”她柔和地道:“殿下跟上我的曲子就好。”
她起身静立在中央,一阵悠扬的曲调飘散,将人带入缥缈自在的云游,仿似有几个仙人结伴畅游,或嬉笑,或追逐,逍遥自在,令人放松宁心,竟如沐浴在祥和、欢快之中,能让人忘忧、忘恨、忘仇,甚至是忘掉一切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