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在脑海里一过,很快就推衍出整个阵眼的运转,何处生门,当如何行走已了然于心,“尚军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请——”
秦虎面露得意之色,鲁国自称有天下最博学的大儒,便是那些圣庙学子来了,也没奈何,就凭这女道就能破阵?
痴心妄想!
华卿回到花厅,取了笔墨,用纸绘了一个圆,在圆上又标注了一至十二的数字,就像是一个钟状。对蓝鹤道:“你按我指令行船,这是方向对照图,我说几,你就调到几,十二为正,可明白。”
“弟子明白。”蓝鹤行了一礼,进入船舱。
华卿大声道:“四点方向行百丈。”
平老汉掌舵,蓝鹤曾说明方向角度。
快十丈时,华卿又道:“九点方向行百丈。”
“五点方向行百丈!”
“十点方向行二十丈。”
秦虎目瞪口呆。
尚军师只觉不可思义,居然出去了,竟然真的破了他的水寨大阵,而且还能破外围的大阵,人家已经行入水道,就算是他自己,也无法做得这么顺遂。
华卿抱拳揖手,朗声道:“多谢秦当家、尚军师放行!告辞!”
她又大声道:“往八点钟方向行百丈。”
片刻后,回到了东路水道之中。
尚军师沉吟道:“她是阵法大师,比我还厉害!”
不行,他得拜师去。
尚军师跳上一艘小船。
秦当家大喊:“尚军师,你要去哪儿?”
“大当家,我们就此作别,我得追随她,她的阵法比我高,后会有期!”
这就将人拐走了!
他走了,谁能维护这法阵。
秦当家连连高呼,“回来,你给我回来!”
然,尚军师遥遥揖手,乘舟而去。
蓝鹤见入了航道,又回到了船首。
明心对华卿已敬佩到无以言表。
“大先生是阵法师?”
“略通一二,略通一二。”
就她的阵法水平,如果孔尚恢复记忆,也许难论高低,但现在的孔尚不是被封印记忆了。
蓝鹤站在外头,道:“大先生,再行八百里水路便是金沙湾水匪地盘。”
“那里如何?”
“是整个东海水路最大的水寨,足有五六千人。领首的是一个叫关三的匪首,盘桓金沙湾几十年,颇是狡猾,极难对付。”
“我知道了。”
华卿立在窗前,看着两岸的风景,还有一千三百里水路就能抵达鲁国码头,下船之后便能登陆地,最多还有三日行程,若是使用疾行诗,会走得更快。
蓝鹤向平老汉讨了钓鱼竿,端坐船首学起了钓鱼,只盼着早日登岸,这样他就能开始修练。
因钓到的鱼,晌午时多了一大盆鱼做下饭菜。
华卿用罢午食,便在房间里调息打座。
青霞许是看到不一样的人生,近来也不需明心督促,便能自己读书练字,学得很是诚恳,不懂的地方便与静月、锦瑟请教。
转眼便是两日,原是一日就能抵达,因平老汉备的蔬菜瓜果没了,得靠岸补充食物,便在途中停留了一日。
整个东路一带的百姓都在传说,有世外高人入世,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服了龙头滩一带的水匪。听说海鸟荡的军师走了,大当家秦虎急得哇哇大哭,撂下挑子追军师去了,而军师追着世外高人去了。
华卿一上岸,便是岸边的小镇上转了一遍,这里的镇子人口不多,但一应店铺倒是齐全,更有各式珠钗、珍珠首饰出售,与晋国相比便宜了大半。
青霞相中了一支珠钗,很想买,像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静月。
静月被她看得直不忍,掏了银子替她买下。
“我就知道,大师姐最好了!”
“不给你买就不好了?”
“大师姐一直都待我好。”
华卿则与明心、锦瑟结伴而行,没走多远,但见一个文弱书生迎了过来,揖手一拜,“尚孔拜见先生。”
“尚可?”
尚军师道:“不是尚可,是尚孔,高尚的尚,孔子的孔。”
孔尚、尚孔,颠了一下。
华卿默了片刻,“尚与孔乃你父母姓氏,取名这般省力的颇是少见。”
“我父姓孔,入赘母家,便替我取了这名。”
尚孔很是认真地回答。
先生连这种事也能猜中,真是了不得。
华卿又问:“你追了我一路,可有要事?”
“先生阵术过人,我想……”
不待他说完,华卿直接打断了话,“我不收徒,既然你对阵术有兴趣,得暇一道切磋。”她折身进入一家杂货铺子,立在柜台外,指着货架上的文房四宝道:“取来瞧瞧!”
看店的乃是一个妇人,一脸奸诈相,睨了一眼,“这可是上等孔圣纸,一张就得二两银子。”
尚孔轻喝道:“你当我们买不起?就算是极品我也付得起银子。”
“我们这等小地方可没有极品孔圣纸,这遍天下也只有各国皇族使得起这等御用圣品。”
妇人转身取了一叠孔圣纸。
华卿以前没瞧过这纸,很显然,这是鲁国才有的好东西。
“上等孔圣纸,你这是哄谁呢?分明是中等货,却说是上等。”
尚孔一语道破。
妇人面露尴尬,正待反驳,却见门口站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男子,生得还不错,只那眼神太骇人。
秦虎抱拳一拜,“尚军师……”
尚孔吓了一跳,“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