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对着蓝鹤、杨昌二人使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回去晋阶,二人揖手退去,行色匆匆,陆原起身亦跟着他们去了,不多时,明义、静月亦都走了。
但凡修士几乎全走了。
唯有青霞还在继续与嫡公主斗眼睛。
嫡公主立时觉得无趣,将脸转微一边,青霞又扮了个鬼脸故意惹她,嫡公主气得咬牙切齿,回瞪一眼,就这样两人又斗起来了。
东海王妃见这果子居然能将人变美,将自己的果子塞给了张柔宁,示意她吃。
张柔宁推拒不过,却又舍不得吃东海王妃,小心地捧在手里。
半个时辰后,尚孔晋阶完毕。
华卿道:“尚孔,回去巩固修为罢。”
尚孔一离开,华卿道:“东海王妃,这仙果是给你治疗暗疾的,你吃罢。”
东海王妃还是舍不得吃。
张柔宁已将果子塞到她手里。
“来人,搬一张暖榻来!”
华卿令张柔宁躺到暖榻上,召出一个布包,一展开布包,里头竟是溜的笔,长的、短的、粗的、细的俱有,更有一溜的小碟、小碟,还有一排的小瓶子,所有的琉璃瓶子里都有颜料。
她调好了墨,取了笔往张柔宁眉心一点,张柔宁便睡熟了,她沾了颜料在张柔宁脸上画了起来,整个花厅里一片静寂。张柔宁的脸伤得太厉害了,尤其是刀剑伤口,就连如意仙果都修复不了。
所有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张柔宁的脸,她脸上的伤口没了,一点一点,展现在云安长公主等人面前的是,依然是一张十七年前,他们记忆里鲁国明珠的美丽容貌。
华卿绘完,收了笔与颜料,细细地端详了一番,“东海王妃,这是柔宁以前的模样吧?”
“是,是!和十七年前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
青霞惊呼一声,“大先生,你这是什么神通?”
“悟出画意之人,就能做画皮师。”
“画皮师?”
“续白骨,接筋络,换脸……”
青霞歪着脑袋,定定地看着张柔宁,“我好想做画皮师,比琴师厉害多了!”
嫡公主轻哼一声,“我听说某些人的字写得还不如八岁孩童,就这样还能做画皮师啊?快别丢人了!”
青霞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嫡公主就不喜自己,“我哪里惹你了,你一直瞪一直瞪,还说我长得丑,我丑怎么了?我又没吃你家一口饭,我吃的是师父的,是大先生的,管你何事了?”
嫡公主道:“不是你先瞪我,我才瞪你?”
华卿略过两个小孩子的拌嘴,“柔宁,允你随父母回家小住半月。”
“谢师叔!”
华卿又道:“这半月,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依心行事,照本意而为,无所谓对错,你高兴就好。”
青霞听到这话,“大先生,你是不是知道张师姐要做什么事?她要做什么,你要她依心行事,照本意而为……”
嫡公主一脸嫌弃地“切”了一声,“就你这么笨,真不知道明心道长为何要收你。”
华卿对锦瑟道:“你来鲁国有些日子了,还没出去玩过,就去你张师姐家住上一阵子,逛逛鲁京城,结交一些朋友。你师姐才学在你之上,可向她多请教,不得误了你师姐的事。”
“是,老师。”
锦瑟、张柔宁满心欢喜地走了。
观礼的宾客亦都散了。
大监进了花厅,“真人猜到柔宁公主咽不下那口气。”
这大监因与华卿说了几回话,华卿亦指点了一二修练上的事,便与她很是亲近。活了几十岁,又在宫里待过,在待人接物,看人眼色上很有一套。
而他,不是旁人,乃是碧罗仙界散仙盟的金长老,这大监姓金,人称金大监、老金。
“她是修士,最不该留下的便是心结。在郑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若要止住她,不许报复、挑恤,反而于她修行无益,倒不如遂心意行事。郑家带给她那么多痛苦,是郑家欠她的,她要杀要剐都不过分!”
金大监觉得这真人很是不同,通人情事故,还待人亲和,“真人一片苦心啦!”
华卿问道:“昨儿你说鲁文帝下旨,为我建了一座道宫?”
“正是,那地儿就在皇宫附近,另开了一道门,可方便真人出入。不仅入宫方便,去街市也很方便。”
华卿道:“你走一趟罢,将建造道宫的银钱送去。鲁国的钱也不多,国库的钱,就让鲁文帝用在黎民百姓身上。”
金大监觉得真人就是不同,接了一只盒子,据说这盒子是一件法宝,名为“乾坤盒”,捧了盒子一路进了鲁宫。
鲁帝以为不过是一点金银,哪曾想到,一出来就是十大箱子的金银珠宝,这是建一座道宫的,便是三座也能建出来。
“老金,你这什么意思?真人客气,你还真把钱送入宫。”
这大监很生气,以前他们两个斗法,好不容易金大监得了鲁文帝嫌弃,不用他了,将他赶出宫去,没想反而攀了高枝。
他辛苦一场,竟又被金大监捡了个大便宜。
好想换个啊!
能不能还让金大监来服侍皇帝,他出宫去啊?
金大监道:“皇上,真人说鲁国国库的钱还是用于黎民百姓,用来造福黎民为好。她有钱,就令奴才送回来了。她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疼皇上不易,心疼百姓不易。”
他又一拜礼,“皇上,真人还说,孔山长迟迟不回话,许是圣庙需要修缮,若有多余的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