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人亦是照原话传递,没有改变,那便是听话的人出了岔子。
华卿转身,冷冷地看着张柔宁,“你要我成全你们,说什么许你一座仙城为嫁妆,让我向卫九君赔礼认错。张柔宁,你当真狂妄至极!”
她说的话,她全知道了。
不要拿她的仁义当弱软,她并不欠张柔宁什么,凭什么要纵着她骑在自己头上。
张柔宁见被说穿,“如果不是你,卫献之不会死,说不定他已娶我为妻。是你欠我一个未婚夫,欠我一个幸福……”
华卿觉得可笑,“我当年救你一命,也曾用心教你几十年,怎么算?”
张柔宁立时哑然。
这几百年,她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却忘了那些快乐,忘了曾经受过的苦难,忘了濒死之时,华卿救了她,亦从此改变了她的命运。
华卿道:“我与青云上仙已断绝情义,他是灵修,我乃儒修,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你,非我师侄。
你若要去碧罗仙府寻你师父,且随自在散人他们去;若要去琼阳仙府寻你未婚夫,亦可与他们同行。
你曾经的过往,活得如何,文昌大陆的人知晓者不少,我不赘述,愿你他日过得好……”
张柔宁当即冷笑起来,笑声阴狠,“如果不是念及你救我、传我功法,我早就杀了你。是你害死卫献之……”
她曾想过杀华卿,这种话她是如何说出来的。
曾经的敢爱敢恨,而今一路走得到底,行偏了,偏得不分善恶是非。
“卫献之乃卫九君的转世,他一旦飞升中仙界,卫九君会吞食他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你恨我,愿恨就恨罢。本座不是仙晶、仙币,须得人人喜欢。爱我者,任我多差,仍爱之;厌我者,任我多优秀,仍厌之。”
她是豁达的,一语道破看法,她活着不是因为别人,是为了她心中的理想,亦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即便来到异界,她也可以活着别样的风采。
华卿蓦地转身,“文华仙国的仙庭不会一直为你提供吃宿,照矩飞升仙人要免费住多久?”
官府客栈的执事乃是末等仙吏,恭敬地答道:“回帝君,通常是三天,且只提供三间客房。”
“超过三天后的账,记在本座头上。十天之后,若他们还未离开,算他们自己的。”
张柔宁心下有些恐慌,这与她想像的不一样,“你……你要算得……”
她认张柔宁,那张柔宁便是她的师侄,连青云上仙都与她情义断绝了,一个张柔宁虽然难受她走到今日这地步,但华卿已然放手。
张柔宁已生心魔,上一次,她能出手救她,这一次没人能救得了。
华卿不能让张柔宁在下界化魔,所以才递话过去,让她早些飞升,到了中仙界,就算张柔宁化魔,要灭魔容易了许多。她不给张柔宁为祸文昌大陆的机会,宁可把这危险引到中仙界。
“在文华仙国境内,永远不会出现灵修,更不能出现道修或其他派系的修士。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若危及国之安稳与利益,本座定会果决地在诛杀令上盖上帝君印鉴,发布告令。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我这儿成为例外,也没有人任何人可以威胁我做出不利仙国的事!”
在华卿眼里,她不重要。
张柔宁的惊恐又升了一级,她赌输了,她高看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她以为锦瑟死,华卿很伤心,而自己与锦瑟,是她最先收受的弟子,感情是不同的。
华卿可是活了几世的事,怎会拖泥带水。
她要出门,只听一阵大呼:“文华帝君,哈哈……终于见到你老人家了,啊呀呀,你老出宫来了?”
这翻夸张高呼的,不是旁人正是逍遥子。
华卿平静地看着几个过来的人,上官羽亦在其间,“阿羽,上回你说愿散去灵修、剑修的修为,修练我儒家功法,本座应了。明日入宫,本座为你散功。”
上官羽揖手抱拳,“上官羽多谢帝君。”
他的灵修、剑修修为不会散去,只是会将两个真身召回,没了修为的上官羽再重修儒家功法。
逍遥子几人面露错愕。
华卿又道:“诸位寻本座有何事?”
这分明就是生人勿近,她不信他们,也在防备他们。
他们与她套近乎,可是她与他们有这么近吗?
在她失踪的时候,她不被他们成了几回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或是叹上几声“红颜薄命”,又有几个有情义的人会去寻她,会真的担心她的安危与生死。
混元真君抱拳道:“帝君,孔尚与紫莞的事……”
华卿取出一块留影器,将昔日的画面重播出来,这是当日她录下来的,“我对他使用了《灭魂曲》之定罪章,他自己承认吞食紫莞仙子的事。”
当日画面重现,孔尚承认了罪行,吞食紫莞、偷袭华卿甚至于想杀华卿窃文华。
华卿当众播完之后,将留影器递了过来,“真君可要留作纪念?我猜到你会来问询,特意录了下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的灵脑里还存得有这画面。这分明是说,他们不信她,而她却坦承,她在防备他们。无法真诚以待,根本做不了朋友。她以这种方式来证实她与他们的距离。
乾坤子道:“帝君与青云上仙绝义,是因孔尚?”
“他知道孔尚的所为,甚至与孔尚一样想我死,尤其知晓我是文华帝君之后,盼我死之心胜于我平安之情。这样脆弱的情分,不要也罢。”
知她是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