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客栈已经天色已晚,卓云忽的想起前晚的事情问道:先生,咱们昨晚可没有说完祖上事迹哩。十世祖后来怎生行动?可救出皇帝来了么?
黄药师闻言看看卓云神色淡下来,坐下来出神一会缓缓道:这个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祖父北上原本也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家。后来倒是侥幸救下了徽宗皇帝,只是没有想到后面会还有许多曲折。往事已矣,这些事情除了祖父父亲之外还有黄家一位老仆黄焕知晓全貌,我叫他焕爷爷。后来祖父下令家中不得再提及这些事情。
卓云奇道:那你是怎生知道的?是黄爷爷告诉你的?还是黄太爷爷说给你听得?或者是哪位老家人说的?
黄药师道:家父知道族中那段旧事只是不愿意告诉我。那时候我年龄尚小,记事不久。祖父德宇公早已亡故,只留下当初陪祖父的焕爷爷尚且在世,也已经老态龙钟年过七旬。一日,父亲教我认字翻阅家谱给我瞧。当时我看祖父父亲族人很多,只有我这一辈分的子弟却只有我一个。我问他哪些人都去哪里了。家父总是支支吾吾含混过去,当时没有当做一回事。后来年纪渐长懂事渐渐多了,又旁敲侧击问了几回。家父要么闪烁其词,要么大发雷霆,总之就不愿告诉我真相。
卓云心道:黄家前辈们北上勤王,太爷爷全身而退倒是侥天之幸。但是后来皇帝还是病死金国五国城,而且黄家百年大族现在就只剩了黄药师一人。只怕这一番勤王救主并没有成功,且黄家族人多半都死了,不愿意提及这种惨痛往事只怕也是有的。
黄药师想起往事心中沉重:家父极力隐瞒之下当时我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当时觉得奇怪也没别法可想。好在当焕爷爷还在!只是当我问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叹气不肯多言。有一次他被我问得急了,也只说自己发过誓不许告诉别人。十岁那年我趁着父亲生日那天给他祝寿的当儿又问起来,父亲又发了一通脾气,宴席不欢而散。那日晚上父亲喝了好多酒,醉的一塌糊涂,嘴里喃喃说:黄家忠义,无愧天地。我见父亲对这事介意的很也就不好再强问,只是记在心里暗自查找线索。
卓云问道:后来呢?你想的什么法子找到了蛛丝马迹?
黄药师苦笑道:就这样又过了两年,每日在岛上读书习武。父亲那里问不成,只好去求那位老仆人。虽然想了许多法子,无论强逼还是软求,焕爷爷只是不肯说。家父知道后训斥我一番,禁足一月命我好生读书。自己却终日郁郁日渐消瘦,我十四岁那年就...
卓云心神震动,二人都是久久无言。
过了好一会黄药师缓缓道:我哭了两日,大病一场命都去了半条,焕爷爷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半个月,我不敢再多问那些陈年旧事,怕他年事已高心神震动承受不住,也就与他在岛上相依为命。其实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和祖孙没有什么区别。但不到半年,他当初照顾我心力熬得狠了,导致旧患复发就此病了。
卓云神色暗淡道:天不假年,先生您当时可难过得紧吧。
黄药师道:是啊,但当时我没有瞧出太多端倪,只是那几日觉得他气色差了些。只是简单提醒他多休息,不想他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留下一本手札交给我后当天夜里就去了。手札上写了这段往事的始末缘由,又说祖父不让家人说这陈年旧事,只是自己大限已至,不愿我留下遗憾于是写了下来自己去向老主人请罪去了。
二人沉默半晌都不知道说些什么。黄药师固然无话,卓云也不知道该取个什么话头带过这些悲伤往事。
就听得黄药师道:那个时候皇帝已经被救出了,只是后面还有曲折。
黄药师道:家祖和皇帝太监三人一路上百计避敌,非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好在那太监竟然也是个精修武艺的高手,不比祖父差上多少。而且据焕爷爷手札上说,那太监武功很是诡异,出手迅捷无方无声无息身法更是飘忽鬼魅。得他相助祖父倒不算是很难抵挡。
卓云神色诡异暗叫卧槽,但是黄药师并没有注意自顾自的道:那日晚上,皇帝与太监唱和很是夸赞了祖父一番道弥天大功国士无双云云。三人分吃了雪鸡,好好休整了一晚。只是第二日起来候祖父便觉得精力大不如前,真气运转滞塞。当时只以为北地夜晚环境恶劣没有睡好,又兼劳心劳力殚精竭虑也没有当一回事,只是背着皇帝跑了半日却觉得渐渐不支起来。这时候追兵渐渐赶上,祖父无奈只能先用奇门阵法隐匿一时。眼见追兵愈来愈多,耽搁再多时间只怕要陷入囹圄。那太监这时候提议要换衣分兵,自己换上皇帝衣服走南面一路让祖父走西路进了天山山脉便能脱去一劫。
卓云赞道:这个法子倒也使得。皇帝身边倒不全是笨人!
黄药师冷笑道:使得什么?那太监样貌身形跟皇帝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卓云闻言一呆,黄药师眼中现出痛苦之色:祖父与徽宗皇帝身形大体相似,只是那时候他真气运行不畅一身功夫渐渐使不出几分,到时候非但保护不了皇帝还会成为拖累。那时除此外再无第四个人,为保皇帝活命,这个活计便只能落在他身上。那太监假模假式抢了半晌,只能让给祖父这个尽忠机会!
卓云心道:不会是套路吧?
卓云想到这里开口问道:后来怎样?
黄药师道:祖父与皇帝换了衣服,三人就此分道扬镳,祖父吸引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