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多吉冲黄药师微微点头,二目之中满是崇敬,不无骄傲地恭声介绍:居士,这位是我大轮寺主持,活佛迦楼罗。
黄药师不敢怠慢,起身行礼道:东海黄药师见过活佛,冒昧上门请活佛慈悲,救这孩子!活佛但有所命,无有不从。
丹增多吉见黄药师只是起身抱拳,心中微微有些不满:这人未免太狂傲了些,活佛修为参天这黄药师见了不下跪磕头就罢了,怎么连下拜也不肯?总算他修为有成,禅定的功夫极好,虽然腹诽脸上却还是镇定如常。
迦楼罗微微笑道:居士不必客气,我辈出家人救人乃是本分。至于回报什么的,倒是不必提起。
黄药师拱手谦道:怎好凭白劳动活佛劳心费力?总要让黄某尽些绵薄才好!
见迦楼罗不语,以为他怕自己做不到又笑着补充两句:黄某虽不才却还小小有些手段,活佛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只管吩咐下来就好。这天底下,黄某做不到的事情,拿不到的东西固然有,却也不多。
丹增多吉双掌合十道声佛号:无量寿佛!暗道:这人好狂!口气大得吓人!虽然不喜黄药师桀骜,但是活佛在前自己不好插口只得强自按捺。
迦楼罗微微摆手:居士言重了!我辈修行中人与世无争,也不需那许多身外之物。居士一意如此,却是坏我修行了。
黄药师闻言一怔,随即抚手赞道:大师高风亮节,佛法精深让人佩服。
迦楼罗微笑点头,开口道:咱们闲话休提,救人要紧。那孩子在哪,可让我瞧瞧?
黄药师轻轻抱起床上的卓云,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边摘下卓云手套一边道:十几天前,我带他去天山游历。一时不查这娃娃被一只毒虫咬伤。这寒毒厉害非常,黄某费了好大力气也只堪堪稳住伤势。黄某学艺不精,知雪山藏边有密宗大能修为参天,说不得只能求上门来。
迦楼罗点头近前看看卓云小手,只见他手上色作青紫寒气迫人,虎口上齿痕俨然望之令人生畏。微微皱皱眉伸出三指搭在卓云手腕,默默思考半晌。又翻开卓云眼皮看看,试了试脖颈脉搏停下来。
迦楼罗轻轻为卓云盖上皮被,望望黄药师轻声叹息道:我只道百年前冰蚕于北地一死,世上再无这神物。不想今日在这里又见到,真是造化弄人!善哉善哉!造孽造孽!
黄药师闻言大喜:大师知道这毒虫的来历?丹增多吉松口气,果然师尊学究天人瞧两眼就知道是什么伤,这等见识委实不是我等能比的。
迦楼罗微微颔首却不答话,回身上下打量黄药师面带赞许:寻常人被这毒虫噬咬一下,莫说十几天,就是一时三刻也就被寒毒冻毙。更不用说这孩子不过垂髫之年,那就更凶险几分,能保得一条性命全赖居士看顾。好功夫!好医术!好手段!
丹增多吉闻言轻轻挑眉,活佛大人对这黄药师赞誉有加,倒是难得的很啊。这黄药师虽然厉害,比自己也不过就稍强一筹,当得起师傅这么称赞么?要知道迦楼罗活佛修为渊深如海,密宗历来高僧大德何其多,也少有人能让他这么赞誉。
黄药师见这和尚虽然年纪甚轻,而口气却大得厉害,心中微微有些不喜。只是这时候人在屋檐下,不由得他不低头。脸上略有些不自然地打个哈哈:活佛谬赞了!
丹增多吉皱眉就要提醒黄药师需得客气,只是迦楼罗似乎全然没有看到黄药师脸上的不自然。
他微微点头道:这娃娃虽然受了寒毒侵蚀,但经脉内另有一股绵密内息与之对抗。且体内经脉有伤而复健之势,想是居士以高深内力助他对抗寒毒,还不惜以贵重的天材地宝供给给他固本培元。恩,小娃娃倒是好运气...
黄药师暗自心惊:这和尚好毒辣的眼光!微微收起了小觑之心。知道这和尚看来不光是学问修为高深,看起来武学一道也是颇有见地啊!只是这么年轻,从娘胎里学武念经又能有多高深的修为?难道是密宗的灌顶之法?还是跟小云儿一样觉醒宿慧?
迦楼罗轻轻捻着念珠道:这冰蚕原产于昆仑山,不知为何天山尚有余脉存留。这虫儿身上的寒毒暴烈异常,百年前与无量山一绝世毒物并称万毒之王,却是非同小可。
黄药师眉毛一挑道:无量山的毒物?我于前辈手札中读过,似乎有一个厉害的毒物叫做莽牯朱蛤。说是瘟神菩萨的坐骑,奇异的故事传说倒是有许多。说是瞧人一眼全身便化为脓血,难道不是以讹传讹么?
迦楼罗轻轻咦了一声赞道:居士好见识!这种故老传说也有耳闻!
说着眼现追忆之色:那莽牯朱蛤乃是天赋绝顶的异种,只是太过厉害而不容于世。至于瞧人一眼就化为脓血么,实是谣传却也不必当真。这毒物最后一次现身是在无量山,机缘巧合之下被人吞入肚腹,那人也因祸得福得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躯体。
丹增和尚瞠目结舌,黄药师也是一脸古怪,这和尚说的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万毒之王被人吞下肚了?这是志怪小说里才有的内容!只是看这和尚郑重不像是扯谎作伪,难道真的是确有其事?
黄药师有些不信地道:那人是谁?能有这样的奇遇?倒是黄老邪孤陋寡闻了!
迦楼罗闻言看看黄药师摆手道:不过是鄙寺的一位故人,这个且不去提他。现在这位小友伤势已经稳定下,只是他年纪太小,身体受不得寒气挞伐,故而神志自闭护着元神。不然清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