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暗自腹诽,瞧你刚刚松一口气的样子,哪里是能受得了弟子受委屈的?
卓云早已经跑到冯蘅面前,牵着她袖子问东问西。冯蘅轻轻摸摸他脸上红痕,见他没有难当痛苦的意思放下心,摸着卓云脑袋笑问:这几日在山上,没有给道兄添乱吧,胡闹不曾?师傅下山前,可是交代过你的!
卓云一缩脖子,重阳宫聚赌算不算胡闹?瞧人家小女孩屁股算不算闯祸?
正要想个什么说辞,放过这话头,就听王重阳道:弟妹特谦了!小云儿聪明灵秀,倒是无甚错处。全真教上下,可都是喜欢他的紧!说着玩味地瞧瞧卓云,眼神中大有深意。
黄药师闻言笑笑抱拳:道兄说笑了,这小猴儿顽皮胡闹的很,还请瞧在兄弟面上,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王重阳拂尘一摆一挥道:这个倒是不必提起,咱们且进去说话。卓云大喜,总算揭过了话头儿,牵了冯蘅手进门。
几人说笑着进了内室,冯蘅在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卓云,小声道:你师傅给你挑的,可花了不少心思,精致的很。你且收好不要摔了。
卓云接过谢了,就见黄药师眼神余光瞟过来,嘴角微带了笑意,又迅速收了。卓云笑笑收起来,心中暖流涌动。
几人分宾主落座,自有火工道人上前奉茶。王重阳道:黄兄弟,这几日有劳你费心为老道奔波,愚兄这厢先行谢过你了!
黄老邪笑笑:道兄不必客气!幸不辱命,采办的东西都已经齐整。
顿一顿又正色道:昨日这门功夫兄弟已经练成,如果道兄着急,咱们这便去后山。王重阳闻言大喜过望,但还是按捺下来笑道:这个总要用过饭才好,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片刻。吩咐下去灶下准备,卓云扁着嘴,心中不住吐槽自己师傅。
冯蘅见他脸上怪相,屈指轻轻敲他一个爆栗。卓云轻呼一声,捂着头不敢再作怪。黄药师瞪他一眼,待要训斥却被王重阳打断:黄兄,你说的这门功夫练了几天?
黄药师一怔,沉吟声道:说起来么,前后三天的光景罢!
随侍的弟子难掩惊色,面面相觑都是震动非常:好厉害!
丘处机这几天思索良久,才得出一个结论:必然是这门功夫很是奇异,黄药师当初记下来不过没有练而已!至于下山采买么,应该是这门功夫还要什么东西做辅!如同铁砂掌、劈空掌都要一些器械药物相辅,才不至于把经脉肌肉练坏!只是这番天资却是羡煞旁人了!
不一会儿,灶下准备了一桌素席,有侍奉的道童上菜已毕,众人入席吃喝不必细表。饭罢道童撤去残席,黄药师告罪一声与冯蘅回房,打理洗漱换一身衣服,才出来见王重阳。
王重阳叫了丘处机随行,黄药师夫妻二人准备停当,与卓云去后山。卓云心虚有心不去,又怕被黄药师瞧出不对,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五人不多时,就到了后山石刻这里。卓云一路上不住四处张望,生怕哪个地方跳出一个小萝莉,指着自己鼻子叫淫贼。见一路上没有人拦路,松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黄药师瞧着卓云微有些奇怪,但是这时候不好问卓云原委。看他行动如常,也没有什么委屈之色,也就暂且放下心思。
黄药师双手套在袖里,走近巨石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又抱拳道:道兄,多余的话不必多说。兄弟这里献丑了!这手功夫,还请您品评一二!
王重阳点头,伸手做个请的姿势,黄药师哈哈一笑,右手手掌微微握起,放在石壁上抚摸沉思起来。他成竹在胸,似乎在想写些什么。冯蘅浅笑,抓着卓云小手看着丈夫,满目的崇拜骄傲。
王重阳满脸希冀不言,丘处机握紧拳头,忐忑不安。
几人都见这黄药师举止有度,知道他多半大有深意,倒也没有出言催促。
过得一盏茶的功夫,就见黄药师握拳食中二指并起,竟然刷刷写起字来。众人一惊,丘处机险些叫出声来,见他手指到处,石屑纷纷落下,当真是刻出一个个字来!
王重阳虽然知道黄药师应下难题,多半是有法子能解决的。但是亲眼见到黄药师不必运气使力,便能刻石如沙,情境与几年前林朝英一般不二。这时候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黄老邪厉害,喜的是这事情多半原委已明,只待黄老邪写完便问即可。
丘处机见黄药师神仙手段,这时候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冯蘅卓云早知其中关窍,还是镇定如常。
“重阳起全真,高视仍阔步。矫矫英雄姿,乘时或割据。妄迹复知非,收心活死墓。人传入道初,二仙此相遇。于今终南下,殿阁凌烟雾。”
黄药师写完这些住了手,负手笑道:道兄,你瞧瞧兄弟这手功夫,可还使得?
王重阳走进前,仔细观看,但见石上字刻整整齐齐,前四句秀丽颀长娟秀柔美,后面五句挥洒纵横飘逸不群。字体虽然大异,然而一正一奇,相辅相成,难分轩轾,毫不逊于书法大家名作。
王重阳心中虽然念及故人震动,却也没有少了礼数:黄兄这手功夫厉害,老道佩服的紧!
说着王重阳打个稽首正色道:还请黄兄解惑!
黄药师赶紧告谦:道兄不必如此,这手功夫么,倒是简单的很。便是你随意找个徒儿,一时三刻也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