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浅柔的笑着,扶着太夫人做老太太并排的位置坐下,宛然道:“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满天。太夫人却不知,咱们做小辈的便是羡慕长辈们的沉稳有阅历呢!”
徐太夫人指指自己眼角的纹路,笑眯了眼,拍着她的手道:“丑了。”
陈妈妈端了茶水来,灼华捧了递给老人家,“这每一道的纹路,都是老祖宗对儿孙们的关怀,可不就是最美的证明么!”
徐太夫人一手捧着心窝,一手拉着灼华,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你这孩子,一言语就叫人心头舒坦。”瞧了眼老太太,说道,“你个沉闷的性子,倒是教出这么个甜蜜饯儿来。难怪瞧着你是愈发的快活了。”
徐悦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她,眸似星光漫天,银河千里。
郑景瑞看到徐悦一脸的振奋。
郑太夫人眼眸在灼华和徐悦之间走了几个来回,微微垂眸,若有所思,转眼见儿子见到对手还一副兴奋神色,顿时梗了口气在心口,狠狠闭了闭眼。
灼华在左侧坐下,徐悦很自觉地坐在了她身边。
徐太夫人低头呷了口茶水,眸光稍稍略过郑太夫人的面上,笑了笑,看向了郑景瑞,慈祥道:“侯爷如今是在兵部当差么?”
郑景瑞恭敬的一点头,认真的回道:“陛下恩典,目下在兵部武库清史司任郎中。”
“兵部郎中?”徐太夫人轻轻“嘶”了一声,徐徐道,“管的是军籍、武举科考的,是文官了。当初悦儿倒是在兵部任过一阵。”
徐悦浅笑温文,“我只在兵部兼任了两年的左侍郎,并未真在兵部点过卯。”
老太太似回想了一下,道:“哦,我记得,那会儿在北燕任通知的时候便是兼任着兵部侍郎的缺。”
徐悦温文而笑,“是,老祖宗好记性。”
郑太夫人叹息道:“当初他父亲是让他通过科举再入朝,只是后来……便将他也耽搁了。”旋即一笑,“瞧我这糊涂的,大好的日子瞎扯了什么。”
大家还是略表遗憾的默了默。
大周到没有说文官凌驾于武官,只是升迁之上确实要比武官难一些,但通过科举出身的武将便说得能文能武了,在皇帝跟前便能递得上名字,是以入职、升迁就相比而言要轻松一些。
郑大人为国牺牲,郑家虽得封侯爵,郑景瑞却也因为守孝三年内不得参加科举,如今虽受皇帝恩典做了兵部郎中,但这样的职位,不上不下,郑大人二十年做的都是武将,又一直是外放官,朝中又少了人脉提拔,想要上位便是难上加难了。
而沈家当初便是以武将之身得封公爵的,朝中人脉亦是不小。沈祯如今是正二品的尚书,灼华在北燕一战、又玉鸣关一策,大放光彩,如今禁军、巡防营乃至都督府,都有情面,可谓文武皆占。
这也是为什么郑家想和沈家联姻的原因,将来郑侯爷同两个兄弟,不计走文官路还是武官路,都将有人照拂。
“任职满一年了么?”徐悦问向郑景瑞,他在军中到底摸爬滚打了十年,说话时的神色便稳重许多,“打算在六部中转职,还是出来人武职?”
“已满一年。”郑景瑞嘴角似带了一丝遗憾,说道,“年前侍郎曾来问过,是否转六部其他处,还在考虑。”
徐太夫人和蔼的笑着,同郑景瑞说道:“若是想转武职,可面,或许可帮你引荐。”
徐悦从容点头。
郑景瑞飞快的看了母亲一眼,眼角眉梢都露出了笑意,起身朝徐悦一礼,“先谢过徐大人了。”
“侯爷言重了。”徐悦颔首一笑,“不知侯爷心中有何想法?”
徐太夫人哼了哼,挥挥手:“你们大男人聊政务军务的出去寻个地儿聊去,我们可没兴致听那些枯燥的。”
老太太笑了笑,让陈妈妈带他们去观景亭去聊,“去看看恒哥儿在不在,去喊了陪着一道说说话。”
徐悦欣然起身,郑景瑞亦是满面喜色的跟了出去。
郑太夫人一喜又一叹。
灼华瞧见了,却不明白她在叹什么,有人愿意拉一把不是好事么?
一英气一温润,两个少年悠哉走在沈家的园子里。
徐悦垂眸缓缓一笑,道:“你想转武职,去处倒也多。禁军虽也有操练,但是将来上战场的机会可能就没有了,镇抚司便是查案居多,还有就是三大营或者巡防营,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么?”
郑景瑞眼神湛亮,他自小跟着父亲习武,混在军营里,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少年杀神的故事,心中多是崇敬,如今人就坐在面前,既紧张又兴奋,“我是想将来有机会上战场的,只是武将一职未有接触,还请徐大人指点。”
转弯进了观景亭,徐悦轻轻撩袍坐下,与他分析道:“你从未接触过武将系统,我建议你从巡防营开始,一来你还年轻,也未成家,想来郑太夫人也是希望你能先成家再立业的,二来,如今太平也无战事,倒也不急着去做行军打仗的准备,先习惯武将操练,了解武将行事作风,看看各大派系的关系。禁军虽能在陛下面前走动,可你初入官场,根基不稳,万事不可急。”
郑景瑞觉得徐悦分析到了心坎里,关于做文官还是武将,母亲一直很矛盾的,她既希望他能秉承父亲之志成为赫赫武将,为国效力,却又担忧他会否同父亲一般英年早逝。
先从相对比较安稳的巡防营开始积累资历,这样的话自己能够做喜欢的事,母亲那边也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