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上覆了雪,在日光里慢慢融化,一点一滴如琥珀包裹着清丽的梅,细风拂过枝条,微微摇曳,闪烁着如点点熠熠流光,早莺滴沥着落在枝头,惊动枝条,水珠如雨落下。
皇后早年里打压毒害妃嫔,多少孩子早夭,甚至有太多生命的萌芽都没有机会出生。
如今打下了大梁,大周需要修生养息,与虎狼治国的大秦修好,势在必行。
秦本为强国,许以正经公主才可彰显诚意。
而宫中,大公主而二公主已经出嫁,四公主、六公主、七公主方十岁不到,适龄的公主唯倾禾一人。
这算不算是沈缇与白凤仪阴毒过了头,留毒自家了?
蒋陌的冷笑于那簌簌而落的晶莹里一闪而逝。
他以一目惘然与无奈她对视:“倾禾,我避走于此,你便该明白,陛下并不同意我与你走的太近。”
倾禾的骄傲与鄙夷并没有在目中停留太久,心慌与不甘旋即占据她所有的情绪。
她摇头,红玛瑙的流苏在她鬓边有行云流水的姿态:“他的眼里只有妾室,只有他的江山,哪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她掩面轻泣,以期惹来他的心疼与安慰:“阿陌,让我做你的妻子,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我可以不做这个公主的。好不好?”
二月里,芙蕖尚未来得及盈满芬芳,唯有农女清俏的身姿站在一叶轻舟之上,鸳鸯成双在粼粼波光里时而交颈密语时而起伏于碧波中,绵绵歌声萦回。
蒋陌抽回被她紧握的手,掌心又湿黏的汗,如泪倾覆。
他目中的悲伤不惨一丝虚假。
当初那个人也是这样在母亲面前无奈的吐露自己的困境吧?
而他的母亲,信以为真,一次次替他挡去灾祸,替他以“困境”为借口纳进一个又一个身世显赫的侧妃、庶妃,让他享尽齐人之福的,是不是?
到最后,所有人得到了想得到的,唯有付出一切的她,信任所有至亲的她,还有无辜的他,被毫不留情的除去!
蒋陌眼底有摇曳的火焰,睇着她楚楚与昂扬交织的面孔,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压抑着。
“你是陛下唯一的嫡女,他不会轻易将你许嫁大秦的。终究,太后还在的。而我之疾,即便能站起来,也而永远无法做到与正常人一般能跑能跳。”
“你是天之娇女,如何能守着我这样的废人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