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应家的手笔了!
苏侯爷“腾”的站起来,又摇摇欲坠的血色尽退,“完了、全完了。”
苏方式当场呕血晕死过去。
苏仲垣猛地盯向嫡母,假的,原来这过继入嗣不过是一场戏,只是为了让他无有心思和心力察觉应家的动作,选在今日开宗祠就是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去阻拦刘妈妈敲登闻鼓告御状!
她竟和应家早有合作!
侯夫人冷笑着回视,目光赤红,以口型道:报应来了。
为了家族大计,谋害她儿子的事情他们压得下去,谋害礼亲王唯一嫡女的罪名,就是皇帝想压下去,礼亲王也不会轻易放过!
那贱人母子三人害死了她没了唯一的指望,她还管什么夫家的来日声望,她死了,这个苏家跟她还有什么关系!
叫她替他人做嫁衣裳!休想!
管家所报之事苏仲垣尚在震惊之中,紧接着宫里便来人了,是皇帝近身伺候的大太监:“宣苏侯爷、苏候夫人、世子一道进宫。”
事情能够发生的太快,暗中为苏仲垣奔波的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
不得不说,灼华的计划、姜氏兄弟的部署,十分完美。
皇帝怎么审的不知道,应家怎么找到的人证物证也没人知道,因为除了当事人,无有人旁听。
苏家的人倒是晓得,可此等罪行自不会到处去宣扬,应家的人忙着办丧事,也无有心情去谈论。
只知道那刘妈妈什么都招了:她们母子三人是如何害死的上一任世子,如何下毒谋害的清澜郡主,如何算计毒害的沈灼华意图利用她登上主母之位,吐的干干净净。
应家的根基到底是苏仲垣不可比的,动作起来瞒的滴水不漏,一桩桩一件件,有人证也有物证,叫人根本无从反驳。还被翻出来,去年查察西北贪腐一案时苏仲垣蓄意包庇某几个官员,亦是证据确凿。
苏仲垣虽颇有能力,但牵连甚广,皇帝显然是希望此事就断在苏仲垣这里,当即下令撸去苏仲垣的世子之位、又革了官职。苏二杀害应家公子证据确凿,不必再审。
苏仲垣父子二人,被判斩立决。苏氏由沈家自行处置。
当日苏侯夫人便将性格温顺的庶出三子记在了名下,然后正式将苏仲垣一房和苏氏除了族,其生母、挫骨扬灰。
“苏家要振兴,可缓缓图之,再遇苏仲垣之流难保不是爵位再被撸去。保了富贵,权势早晚会有。”
苏候原是对老妻颇为怨怼,可如今永安侯府无有得力子嗣,还得靠岳丈家铺路扶持,是以,老妻如今说什么他也只能点头了。
就在苏方氏带着苏三、苏四、庶子女们离开永安侯府不久,苏四和庶子苏五开始反复高热,然后被查出误食了草药已然绝了后嗣!苏方氏当即崩溃,连唯一的指望也没有了。
一想到当初丈夫就是这样害的嫡出兄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苏侯夫人下的手,她在给她儿子报仇,她这是要苏仲垣也绝嗣呀!
苏方氏拔剑要去找侯夫人算账,可惜连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神情恍惚,回去时失足落水,死了。
离了永安侯府、外家又不肯收容,没有上好的汤药没了苏方氏的悉心照料,苏三没多久便咽了气,苏四苏五接受不了成了“太监”的事实,上吊自尽了。
苏方氏是不是失足,苏三是不是因为没有好汤药而烟气,苏四苏五是不是上吊自尽的,没人知道。有人怀疑,可有谁有证据?如今这个世上,除了宫里的苏贵人,还有谁会在意吗?
而她在意又如何?她甚至都不能对苏家表现出半分的怨怼,没有母家的撑腰,她小小一个贵人,能在宫里活多久都是问题。
当日,皇帝又招了国公爷和姜氏兄弟去说话,出宫后,从定国公府和礼亲王府分别送出了八百里加急信件,送往云南和北燕。
这场复仇清算从开始到结束,六个月,苏氏及其身后势力,如灼华所愿,全部湮灭。
小风漏夜,月色屏蔽,有冬日寒风呼啸着从长长的游廊卷过,拖动了掉落的枯叶,响起枯脆之声,愈发称得小室内香烟袅袅的仿若不在人间。
灼华将手中的信件焚化,以一泊温柔而眷恋眸光望着清澜郡主的画像,羽睫上是雾霭沉沉时分雨落的水凝,“母亲,您再等等,很快了,那些人都会下地狱了……”
保元堂里的窗户上糊了厚厚的素白窗纱,烛火明亮之下有枝影摇曳婆娑,在这样寒冷的冬日夜色里说不出的孤寂微凉。
老太太看完国公爷送来的信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幽幽吁出一口气:“郡主竟是被苏氏和苏仲垣下毒害死的!”
陈妈妈一惊,拿了信细细一瞧,亦是满目震惊,“这、这若是叫姑娘知道了……”猛地一顿,思绪若惊涛骇浪席卷而过,“难怪姑娘不杀苏氏了,姑娘是知道的,她一定是知道的!”
老夫人闭了闭眼,深紫色的氅衣称的她神色愈发凝重:“那陈妈妈是苏氏的陪嫁,一家子老小都捏在永安侯府手里,如何会不管不顾的去揭发?毒害郡主之事何等荫蔽,应家如何得知?又如何晓得可从刘妈妈嘴里挖出东西来?苏仲垣的那些个儿子一个接一个的或死或废,怕这一切都是在她算计里的。这孩子,她这是要让苏氏和苏仲垣一点点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