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鸿姐的意思,很喜欢折腾。
对叶空而言,所谓的波澜壮阔,其实就是折腾。
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什么?
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是好人。”叶空道。
鸿姐看着叶空笑:“你觉得我是好人?”
叶空无言以对。
懒得再说什么,干脆坐下来拿起一次性筷子,大口大口吃已经有些坨了的面条。
几大口吃完,叶空舔了舔嘴唇,下意识想去拿啤酒。
却想起啤酒已经喝完了。
略有些遗憾,便叼了根烟。
鸿姐没有跟昨天一样吃完就走,而是将快餐盒子扔进了垃圾桶,坐在凳子上伸展了一下身姿。
阳光透过窗,洒落在鸿姐身上,那种成熟,那种慵懒如猫的韵味,令人心跳都能停半拍。
这是一个能轻易勾起男人兴趣的女人。
“刚刚找什么?”鸿姐问。
叶空知道,她还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人。
“找酒。”
鸿姐便看了一眼那还未来得及扔的,堆了一袋子的啤酒拉罐。
“听说喜欢喝酒的人有两种。”
鸿姐身体前倾,睡衣领口自然敞开,一抹耀眼的白,呈现在叶空眼前。
叶空抬头望天。
鸿姐抿嘴一笑:“一种是酒鬼,另一种是被伤过的人,你是哪一种?”
“不回去补觉?”叶空不答反问。
这是在下逐客令。
但鸿姐却没有这种自觉,道:“我那有酒,喝吗?”
“喝。”
叶空回答得干脆利落。
鸿姐像是蝴蝶,翩翩起身,飞进了屋,又飞了回来,放下四瓶芝华士。
一瓶好几千。
叶空打开瓶塞,倒在纸杯里就打算喝。
鸿姐道:“这个要加冰块才好喝。”
叶空已经咕噜一口喝下,道:“都是酒,都是喝。”
“真不讲究,但很豪迈。”
鸿姐噗嗤一笑,省了回去拿酒杯和冰块的心思,也倒在纸杯里,咕噜咕噜灌了两口。
居然有种非同一般的奇特感觉。
就像是穿着睡衣走红地毯,又像是一身晚礼服去游泳。
不伦不类,独立特行,却让人觉得有点刺激。
“光喝酒吗?我跟你说过我的故事,你不如也说说?有酒有故事,酒才够味。”
叶空又倒了一杯,这次没有一口喝干,而是慢慢的品位起来。
“从哪里说?”叶空问。
是啊,从哪里说?
从入伍开始吗?光是部队两年,龙吟特战队四年,就算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还是从退伍开始说?三天三夜,还是不够。
“从你为什么讨厌红色宝马开始说。”鸿姐喝了一口酒,道。
叶空笑。
“笑什么?”
“鸿姐,你爱过谁么?”
鸿姐一怔。
良久,她幽幽道:“我这种人,配拥有爱情么?”
“没有么?”
鸿姐摇头:“没有,我爸是付锦华,谁敢爱我?倒也有人说过爱我,但爱的是我的身体,或者我的身份,唯独爱的不是我。”
“那就不说了,你不会懂。”叶空道。
“这就是你逃避过去的理由?”
鸿姐道:“你不说,依旧是放不下,你心里还在流血,所以用酒精麻痹自己,想要忘,忘不掉,想要爱,爱不了,很痛苦,对吧?”
“带着你的酒,出去。”叶空突然冷声道。
他被刺到了。
像是百般遮掩的伤痕,被彻底揭露,让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难以言喻的狰狞和丑陋。
这一刻的叶空,有种让人颤栗的感觉。
鸿姐抿着嘴,一句话没说,拿起三瓶未开封的酒,转身就走。
砰!
重重的关门声响了起来。
叶空揪着自己的头发,肩膀发抖。
跟尹妃月在一起的日子,有多甜蜜。
现在,就有多痛不欲生。
叶空从来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柔软的人。
可是,他确实是。
铁血的意志,铁打的身躯,柔软的心。
时间缓缓流逝。
叶空呆呆的靠在床头,眼神空洞。
他骂自己脆弱,骂自己不争气,骂自己为了儿女情长,却让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担忧和紧张。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只是一瞬间。
或许崩溃的本不是发生的这件事本身,而是一直以来堆积在心里的,那些无人可说,无人能懂的绝望。
太阳,从东方缓缓当空。
又从当空,缓缓西垂。
紧接着,太阳落下了,夜幕降临。
霓虹灯如约而亮。
隔音不好的房间,却显得那么清冷和安静。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隔绝了一般。
咔嚓。
房门打开了。
叶空侧头看了一眼,是鸿姐。
她手里拎着很大的袋子。
默不作声,将老旧的桌子挪到了床边。
然后,她把一碟碟凉菜,放在了斑驳的桌面上。
还有三瓶没有开封的芝华士,一箱罐装啤酒。
噗嗤一声。
一罐啤酒被打开,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将啤酒放在了叶空眼前。
“喝酒。”鸿姐道。
叶空拿起就灌。
很快,灌空了。
鸿姐拿起第二罐,打开,递过来。
叶空又灌。
第三罐、第四罐、第五罐……
“七罐了,你要不要尿一下再喝?”鸿姐问。
叶空盯着她看。
“放心,我不偷看。”鸿姐道。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