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跪进堂来!”薛楚玉突然这样低喝了一声。
薛嵩吓得浑身都颤了一颤,连忙应了一声“是……”
他站起身来小声翼翼的走进客厅,再次跪在了薛楚玉的面前。
薛楚玉站起身来,走到了薛嵩的面前。
不知何时,薛楚玉的手里多了一条卷曲的长鞭。他问道:“孽子,你自己说。抽多少下?”
萧珪愕然,这是要动用家法了吗?
薛嵩低耷着头,默默的脱去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光溜溜的脊背,说道:“抽到阿爷,高兴为止。”
“啪!”
十分响亮的一记鞭子,落在了薛嵩的背上。
粗重的一条血痕,触目惊心!
萧珪睁大了眼睛,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薛嵩跪着一动不动,吭都没有吭一声。
“哼!”
薛楚玉闷哼了一声,慢慢的将鞭子卷起来,说道:“你可知,那不是一头牲畜,而是陪着为父出生入死的,一位袍泽弟兄?”
“是,我知道错了……”薛嵩低着头,说道,“肯请父亲,执行家法!”
薛楚玉手上的长鞭已经完全的收卷了起来,他看了看萧珪,再又说道:“孽子,念在你这次出门结交了良友的份上,余下的鞭子,老夫权且与你寄下。从此以往,你须得痛改前非好自为之!”
“是……”薛嵩低着个头,唯唯应诺。
“萧公子。”薛楚玉道,“就让犬子陪你在府中随意走走,一切自便就是。老夫,暂且失陪了。”
“薛五叔请便。”萧珪拱手拜礼。
薛楚玉点了点头,提着马鞭走了。
这时,跪在地上的薛嵩怪叫起来,“啊哎,啧啧啧……疼疼疼!”
萧珪老神在在的拿着茶碗慢慢饮茶,笑道:“你这败家子,敢把你爹的座骑都偷去卖了。才赏给你一鞭子,真是大大的便宜你了!”
薛嵩愕然一惊,“你怎知道的?”
“方才不你父亲,不是亲口说了么?”萧珪笑道。
薛嵩连忙爬起身来穿好衣袍,疼得呲牙咧嘴直吸凉气。但他都顾不上这些了,连忙跑到萧珪身边来坐下,用惊奇无比的眼神,盯着萧珪看。
萧珪往后仰了仰身,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老实说,你是不是妖怪所化?”薛嵩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是不是有病!”萧珪笑了起来。
薛嵩惊奇无比的轮着眼珠子,说道:“你若不是妖怪,怎会让我阿爷见了你,全都一切反常?就连我阿爷随口说一句话,你也能把事情猜个全中?……不用解释了,你肯定是妖怪!”
萧珪呵呵直笑,说道:“你是觉得,你父亲不应该对我这样客气,对吗?”
“对!……哎,不对不对!”薛嵩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以前我也曾经带过朋友回家,但我阿爷全都不冷不热懒得搭理。有时还会挺不客气的将人轰出去,弄得我很没面子下不来台。这次真是奇了,我阿爷非但亲自请你饮茶,还烤羊挖酒款待于你。你可知道,这已是我薛家对待客人,最高的礼遇?”
萧珪微微一怔,“最高礼遇?”
“绝对没有骗你!”薛嵩小声的说道,“我阿爷自幼从军,家中全都沿用军营的那一套习俗。埋于窑中的陈年老酒和现烤的全羊,这两样,我家从来只用来,接待最尊贵的客人。”
萧珪眉宇微沉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薛嵩摸了摸后背的鞭伤,咝咝的吸着凉气,说道:“这回真是看在了你的面上,我才只吃了一记鞭子。若非如此,我肯定要被打得皮开肉绽。”
“你也是真不像话。”萧珪道,“对你父亲那样的人来说,战马,确实就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怎能将它偷了出去,卖钱呢?”
“……”薛嵩咬了咬牙沉默了片刻,小声的说道:“我阿爷肯定以为,我是偷了战马拿去换钱,然后拿去吃喝嫖赌了。”
萧珪皱了皱眉,“难道不是?”
“马确实是我偷的,我也确实拿道,“那是一匹血统十分优良的北地代马,被我卖了三十多万钱。但我自己,一文都没有花。”
萧珪好奇的问道:“那你拿去干什么了?”
薛嵩欲言又止,四下看了看,说道:“算了,这件事情我们改天再说。现在离开饭还有许多时间,你要不要去见一回帅灵韵?”
萧珪说道:“你的伤,不处理一下吗?”
“不用。”薛嵩呵呵一笑,说道:“我早就习惯了,皮粗肉糙的不会有事,过两天它自己就好了。”
“不行,你去搽点药,把伤口处理一下。”萧珪说道,“现在正值春末夏初,伤口容易发炎感染。”
薛嵩一愣,“发炎感染?什么意思?”
“就是……灌脓溃烂!”萧珪不由得笑了一笑,“别废话,赶紧去!”
“好吧,你稍等一下。”薛嵩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我得赶紧让你见到帅灵韵,不然的话,你吃肉喝酒都不安心!”
萧珪呵呵一笑,“别哆嗦了,赶紧去处理伤口吧!”
“好,我去去就来!”薛嵩连忙走了。
萧珪坐着饮茶,等他。
片刻后,薛楚玉又回来了。
萧珪连忙站起身来,拱手相迎。
薛楚玉仍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走到萧珪面前问道:“萧公子,平常都读一些什么书?”
萧珪答道:“晚辈一介儒生,在乡间教书,大部分都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