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来到清渠码头的时候,小赫连带着他的一大群兄弟,早在这里等着了。
孙山也在。他见到萧珪就连忙迎了上来施礼,并问道:“先生昨晚睡得好么?”
“嗯?”萧珪眉头一皱表情一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孙山,这家伙这么快就变坏了?
小赫连哈哈的大笑,“孙山,问得妙啊!”
孙山满是错愕,“我、我只是……问候一下萧先生!”
“问得好,问得好。”小赫连嘿嘿直笑的走过来,故意上下打量萧珪,啧啧的道,“满面红光气色极佳,想必萧先生昨夜是睡得极其舒畅,极其痛快的了。”
“闭上你的鸟嘴!”萧珪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声,问道:“你怎会来得这么早?”
“我一大早从赌船上下来,便在这里等着了,并没有回家。”小赫连说道,“天气正热,趁早上凉快把事情办了,也好省事。康道满怎么还不来?”
萧珪说道:“趁他还没来,我有一件事情跟你商量。”
小赫连大喇喇的挥手,“商量什么,你说了算。”
“听我说。”萧珪道,“今天这场交易结束之后,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打算回一趟轩辕里。”
“没问题。”小赫连答应得很干脆,说道:“第一趟生意做成以后,我也算是有了一些经验。你只管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便好了。”
“大意不得。”萧珪压低了一点声音,小声说道,“杨洄最近失踪了,不知道他在鼓捣一些什么事情。”
小赫连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我会小心。”
“另外。”萧珪说道,“这次交易赚得的钱,该我的那一份,你给我抽出两成来。我让孙山拿到长安去,交给薛嵩。”
“薛嵩?”小赫连有点好奇。
萧珪说道:“我去长安的时候已经答应过他了,以后会力所能及的资助于他。他父亲现在丢了官,他自己也没有收入。一大家子人在长安坐吃山空,境况不是太好。另外薛嵩还收养了好些个烈士遗孤,那也要钱花。”
“你怎不早说?”小赫连立刻道,“我的那份,也抽两成出来一并交给孙山拿去。对了,还有我上月赌场的利润也抽……罢了,干脆凑个整,先给他送二十万钱去吧!”
萧珪呵呵直笑,“你倒是干脆。”
“应该的。”小赫连说道,“赚钱干什么?就是要干这些事情的!——兄弟有难,还不使钱更待何时!”
萧珪笑容欣慰的点了点头,唤道:“孙山。”
“在。”
萧珪说道:“等这笔钱准备好了以后,你就去一趟长安。务必,要亲手将这笔钱交给薛嵩。并且,必须要他收下。我会写两封书信,托你一起带去。一封是给薛嵩的,另一封你得转交给王元宝。”
“是。”孙山应了喏,又道,“先生要回轩辕里,不用孙山护卫了吗?”
“不用。”萧珪道,“只是回家小住几天而已,不会有什么事情。你去了长安也不必着急,多与薛老将军和老七叔他们聚上一聚。”
“是。”孙山叉手一拜,“多谢先生。”
萧珪突然笑了起来,“要不要,把清尘也一同带去?”
“啊?”孙山顿时双脸通红,“这、这就不、不用了吧?”
“结巴子,没出息!”
萧珪和小赫连都一同大笑起来。
片刻以后,康道满就带着他同行的几位粟特商人,一起来了。他们随行带了带了好几辆车,载着装满了钱财的大木箱子。
两拨人碰了面,问候寒暄之后,小赫连便带着他的兄弟们跟着萧珪与康道满,一起去了王记的仓库,将所有的家具全都装载上车,拉到了码头边。
这个时候,还有一个重要的手续要办——纳税。
洛阳县衙有专门派在漕运码头,负责收税的吏员。每笔交易都要经由他们的堪察批准与纳税之后,方能顺利的离开洛阳港口,发往各个不同的目的地。
否则,就是违法逃税。
萧珪等人的家具运到码头之后,早有漕运税吏带着一批县衙的不良人,一同在此等候。他们一一的查验了双方的契约与家具之后,又跳上了船去仔细检查船舱与甲板这些地方,谨防有人夹带走私货物。
萧珪站在岸边看着,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查得还挺严。”
小赫连撇了撇嘴,说道:“随他们查,反正我们做的是干净生意。”
萧珪扭头看着他,说道:“那些查船的不良人,是司马逊的手下吗?”
“按理说,县衙的不良人应该都归司马逊管。”小赫连说道,“但是这些征税的吏员与不良人,我就不太清楚了。”
萧珪轻轻的皱了皱眉,说道:“看他们一副严查严搜,鸡蛋里挑骨头的模样,大约是想要找我们勒索一些钱财。”
“我也看出来了。”小赫连冷笑了一声,“但我一文钱也不会给。有本事,叫他们去找司马逊索要!”
萧珪笑了笑,“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给他们几个小钱,打发掉算了。别耽误了我们,饮酒庆祝的时间。”
“也对。”小赫连呵呵一跳,上前几步跳上了船,和那几个查船的不良人交涉去了。
片刻过后,那几个不良人就上了岸来,对税吏说搜查完毕没有异常,可以放行。
然后那税吏就拿起大印,给康道满的船只堪发了一份漕运通行证。
小赫连则是按照大唐朝廷制定的百分之三的税率,支付了一笔税钱,拿到了一张证明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