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回到了她的公主府里,刚刚才下车,咸宜公主就像是一只飘乎的精灵那样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
“皇姑,你回来啦!”
玉真公主笑道:“你从哪里钻出来的?吓我一跳。”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呢!”咸宜公主笑嘻嘻的道,“你见到他了吗?他好吗?”
“他挺好的。”玉真公主说道,“能走能跳,能说会道。”
“他的伤,真的全好了吗?”咸宜公主仿佛有点不大相信。
“我还能骗你吗?”玉真公主说道,“我和他坐着饮茶,聊了一阵。我看他,已与正常之人无异。据他自己所言,还有一些气力未能完全恢复,大约还需要一两个月的细心调养。”
“那就是没有痊愈啦?”咸宜公主惊叫了一声,脸上露出嗔怪之色,“他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没有好全,就急着跑出了门来。真是不听话!”
玉真公主愕然怔住,有些无语。
“皇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给他送一些补药?”咸宜公主问道。
玉真公主轻叹了一声,说道:“我看他不像是一个缺钱买药的人,更不缺人给他送药。”
“这个嘛……”咸宜公主有点不悦的嘟了嘟嘴,“别人送别人的,我送我的。各是各的心意。”
“咸宜,我劝你还是收起这份心意吧!”玉真公主说道,“你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咸宜公主愕然一怔,刚刚还兴高采烈的神情,顿时就黯淡了下来。
玉真公主看到她的副模样,顿时又觉得有些不忍,连忙搂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道:“咸宜,天下好男子多的是。我看那个萧珪,也就寻常一般,并无太多过人之处。不如你还是听了你母亲的,回去乖乖的相个亲,早些把婚约定了,也省得整日心神不宁,胡思乱想。”
“我不要!”咸宜公主突然大叫了一声,挣脱了玉真公主的怀抱,对着她说道:“我好不容易才离开宫里,我才不要回去!皇姑如果不喜欢我了,我就住到太子哥哥那里去!”
“你这傻孩子,还跟姑姑赌气了?”玉真公主无奈的笑了一笑,上前牵住咸宜公主的手儿,说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哪怕你在我这里住一辈子都行。”
咸宜公主嘿嘿的笑了一声,“这么说,皇姑不赶我走了?”
“我怎么可能赶你走呢?”玉真公主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一直躲着你的母亲不肯回宫,也不是长久之计。长此以往,你和你母亲之间的感情,恐怕都会出现重大裂隙。你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么?”
咸宜公主拧了拧眉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和母亲把关系闹成这样。但只要一见面,母亲就要跟我说起相亲嫁人的事情。我是真的真的,很烦心呀!”
玉真公主拉着咸宜公主走到凉亭里坐了下来,温言细语的说道:“你不愿去相亲,接受不了别的男子,不就是因为你的心里装了一个,不该装的萧珪么?”
“……”咸宜公主抿着嘴,不说话。
玉真公主轻叹了一声,说道:“咸宜,我不想伤害你。但有些话,我还是必须要对你说。”
“你说吧!”咸宜公主轻声道,“什么样的话,都不会再对我造成伤害了。因为,我都习惯了。”
习惯了?
玉真公主轻叹了一声,“罢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不是萧珪有话托你捎来?”咸宜公主连忙追问道,“皇姑,你快说吧!”
玉真公主皱了皱眉头,“你不会想知道的。”
“不管是什么话,都请告诉我吧!”咸宜公主认真的说道:“我想知道。”
玉真公主犹豫了片刻,看着咸宜公主十足认真的表情,说道:“他说,相见不如怀念。”
咸宜公主努力的保持着镇定,但她的眉梢,还是情不自禁的轻轻一弹。
“这么说,他不想再见到我了?”
玉真公主轻轻的点了点头。
“呼……”
咸宜公主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又深呼吸了一口。
然后,她展颜而笑,说道:“没关系,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其实我早就和帅灵韵说好了,以后再也不去见他。”
“做人,要讲信用!”
“皇姑不用为我担心。”
“真的没关系!”
“我都已经习惯了!”
咸宜公主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片刻后,她进了房,摔上了门。
玉真公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孩子,真是魔障了……你怎么偏就,遇到了萧珪这样一个大剋星呢?”
独自寻思了片刻之后,玉真公主将她几个心腹侍妇唤来,吩咐道:“我要出门一趟办些事情,你们盯着公主,不要让她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侍女们应了喏。
玉真公主又重新登上了马车,对车夫吩咐道:“进宫。”
皇宫,集贤殿御书房内,李隆基正在大发雷霆,将书案上的笔墨书籍全都扫得摔在了地上。
“太不像话了!”
“这就是朕任命的宰相!”
“这就是朝廷的百僚之首!”
高力士在一旁苦劝,“陛下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
“你叫朕如何息怒?”李隆基大声咆哮道,“两位宰相,居然当着朕和满朝文武的面,暴跳如雷大吵大闹,差点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