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际,巩县城外的荒郊野外,突然传出了一阵打斗与惨叫之声。
孙山与虎牙等人,对谢黑犲的一处秘密窝点地下密道,展开了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
谢黑犲的人在巩县作威作福好多年,极少遇到什么麻烦,入夜之后难免放松警惕。孙山等人准备充分身手又强,几乎没有遭遇什么像样的抵抗,地下密道给里就添了七八具尸首,全是谢黑犲豢养的打手爪牙。
片刻后,被藏在这里的十几名女奴被解救了出来。孙山等人护着她们,按照早已定好的路线迅速撤退到了河边,登上一艘大船,悄然离去消失了踪影。
与此同时,谢黑犲在洛阳北市的老地方,胡姬酒肆之内,见到了袁思艺。
例行参拜之后,谢黑犲把萧珪写给他的信拿给了袁思艺看,说道:“阿兄,萧珪这时候叫我来洛阳,不知是凶是吉呀?”
袁思艺不急不忙的看过了信,说道:“是凶是吉,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谢黑犲眨了眨眼睛,“阿兄这话,什么意思?”
袁思艺说道:“上次萧珪已经收下了你的钱,那就表示,他也是想以为和贵。但他又许你十日之期,叫你按照重阳阁的十条禁令,整改自己名下的产业。你做得如何了?”
谢黑犲连忙说道:“小弟回去之后,立刻动手清点了手下的走私奴婢,积极主动的将他们悉数上交给了县衙。”
“悉数?”袁思艺皱了皱眉,“你当真全部上交了吗?”
谢黑犲尴尬的笑了一笑,说道:“阿兄,小弟名下产业众多。这才过了几天,毕竟时间还短。多少还剩了一些,还没有来得及清点的。小弟保证,陆续都会交上去的。”
“既然如此,你应该胸有成竹才是,又何必问什么凶吉呢?”袁思艺问道。
谢黑犲愕然一怔,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袁思艺有点生气的站起了身来,沉声道:“黑子,你若对我都遮遮掩掩不说实话。那可能真就,没人再能帮得了你了!”
“阿兄息怒,阿兄息怒!”谢道:“小弟不敢欺瞒阿兄。小弟确实……确实还私藏了一批奴婢。可那些都是早就卖了出去的货品,小弟钱都已经收了。做生意总得讲个诚信吧?不然小弟饭碗都要砸了,以后还将如何营生啊?”
“你这个大胆的蠢才!”袁思艺大怒,沉声喝道:“你以为你这点小小伎俩,能够瞒得过别人吗?!”
谢黑犲吃了一惊,喃喃道:“莫非重阳阁,早就知道了?”
“重阳阁知不知道,我不清楚。”袁思艺说道,“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么多的大活人,你想要从重阳阁的眼皮子底下偷运出去与人交易。可能吗?我问你,可能吗?”
谢黑犲喃喃道:“小弟想的是,等最近这阵风头过了,再行交易。”
“风头?——我明摆了告诉你,这场风头永远都不会过!”袁思艺气得闷吁了一口长气,拿起身边一盏茶全都喝干了,说道:“人家重阳阁将你盯得死死的,就是想要拿你开刀。你也真是太不知死活了,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想着赚钱发财!上次叫你送给重阳阁那么多钱财,用意何在,莫非你还不明白?”
谢黑犲讪讪的道:“小弟就是因为送出了那么多的钱,心疼,所以才想快点赚一点回来……”
“蠢才!”袁思艺大骂,“我问你,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当然是命重要。”谢黑犲连忙低头纳拜,“阿兄教训得是,确是小弟糊涂了。还请阿兄教我,现下该要如何保命?”
袁思艺皱眉寻思了片刻,说道:“你藏的那些奴婢,都是能要你命的证据。你不能再藏着他们了。”
谢黑犲微微一惊,“莫非全都杀了埋掉?”
“蠢才!”袁思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杀人和藏人, 还不一样都是死罪?”
谢黑犲愣了一愣,说道:“那小弟,该要如何是好?”
袁思艺站起身来踱步寻思了好一阵。
谢黑犲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想既然他这么生气,想必心里也是着急的。如此说来他仍是顾念于我……莫非是我,太过多疑了?
袁思艺突然停住,说道:“把你藏的那些人,暂时全都交给我,我想办法将他们送走。只要出了河南府地界,重阳阁也就拿你没有什么办法了。到时候你就算再要拿去交易,也是有可能。”
谢黑犲眼睛一亮,“阿兄真能办到?”
“你少废话!”袁思艺不耐烦的道,“我最多只能帮你把人送出河南府。你若再不依我,就自己想办法去保命吧!”
“别别,阿兄息怒,我依你就是了。”谢黑犲笑嘻嘻的道,“阿兄果然神通广大啊!”
袁思艺道:“少说没用的。人都藏在哪里,我星夜派出心腹,前去提人。”
谢黑犲点了点头,“好,我全都告诉阿兄。只求阿兄,真心帮我!”
袁思艺皱了皱眉,沉声喝道:“你若信不过我,现在就给我滚!我还不想,惹祸上身!”
“不不,怎么可能!”谢黑犲连忙赔笑又施礼,“这世上,我最信得过的人,就是阿兄你了!”
半个时辰以后,袁思艺坐着一辆马车来到了重阳阁。
萧珪叫王难得下去开门,把他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