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眨了眨眼睛,“哪一件?”
咸宜公主说道:“就是,我的两位舅公向圣人提出,要立我母亲为皇后的事情。”
萧珪说道:“这的确不是秘密。因为,圣人都已经将这件事情,拿到朝堂之上去公议了。”
咸宜公主双眉紧皱,摇了摇头,“圣人,应该不是自愿的……”
萧珪心中一亮,这么说是武惠妃的两个兄弟,滥打亲情牌,逼着皇帝去立武惠妃为后?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就这一瞬间,萧珪把好多的事情,全都想通了!
立后等于就是立太子。对于一位头脑还算清醒的君王来说,绝对是一件头等国家大事。因为,它不仅仅会让现在的朝堂格局发出剧烈的动荡,还能对大唐的未来,产生根深蒂固的巨大影响。
李隆基,固然很爱武惠妃。
但是在江山与美人之间,李隆基的选择永远是前者。否则,历史上的杨玉环也就不会在马嵬驿香销玉陨。
但是面对病卧在床的武惠妃,与亮出了亲情王牌的武家兄弟,李隆基似乎又有一点拉不下面子,直接当面拒绝他们。
于是就有了眼前朝堂之上,这一场“立后之争”的巨大风波。
其实,无论朝堂上的人怎么争,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
——李隆基,是不会立武惠妃为皇后的!
所以,这一场搅得朝野上下不得安宁的立后之争,根本就是一出……闹剧!
它最大的意义或许就在于,李隆基能用这一场争论,封住武家兄弟的嘴,也叫武惠妃彻底死了,当皇后的那一条心!
但也就从那时候开始,李隆基与武惠妃之间,应该就有了真正的芥蒂。
换作是任何一个真心爱过的男人,都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原本,李隆基确实很爱武惠妃。尽管武惠妃都已不再年轻,后宫三千粉黛,也一直没人能够取代她在李隆基心中的位置。
但是突然一天,李隆基发现自己对武惠妃的感情,竟然成了她们武家人用来勒索自己的动力,与要挟自己的筹码!
自己对武惠妃爱得越深,他们的索求就变得越加贪婪,他们的要挟也会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
站在某些女性的角度,她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你爱我,就得为我付出一切。但有一点做不到,你就是渣男!
其实这样的女人,都是傻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懂得何为尊重,何为惜福。
人的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一个不懂得尊重他人的人,是不配永远得到他人尊重的;一个不懂惜福的女人,福气也终将离她而去。
武惠妃与武家兄弟的做法,肯定会让李隆基觉得,自己付出的感情被人无耻的绑架了,还被人无情的出卖和羞辱了!
那么接下来再要发生什么事情,也就可以预见了。
然而恰在此时,一个能令李隆基动心的女人,杨玉瑶出现了。
那么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咸宜公主看着怔怔入神的萧珪,好奇的问道:“萧郎,你为何不说话?”
萧珪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说道:“殿下,这种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们还是不要,再继续讨论下去了。”
咸宜公主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好……”
萧珪叉手拜了一礼,说道:“殿下出宫已有多时,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再聊两句,我立刻就走。”咸宜公主回头看了一看,说道:“我现在最纠结的事情就是,我将来,该要如何面对杨玉瑶?万一我母亲与杨玉瑶争斗起来,我该何去何从?”
萧珪皱了皱眉,说道:“如此说来,惠妃娘娘已经知道了杨玉瑶的事情?”
“连我都打听到了,我娘还能不知道吗?”咸宜公主说道,“别忘了,我娘可是内廷之主。后宫发生的任何事情,全都瞒不过她!”
一时间,萧珪都有一点替咸宜公主为难起来。
咸宜公主愁容满面的看着萧珪,眉毛都快要撇成了一个八字,喃喃道:“萧郎,你说,我该怎么办哪……”
萧珪也很无奈,狠心扔出一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胡说八道!”咸宜公主既好气又好笑,“在我的记忆里,我阿爷和我阿娘,从来都没有这么多天不见面、不说话的!现在他们吵架了,闹矛盾了。我这个做女儿的,还能不管吗?”
“你能怎么管?”萧珪说道,“你还能把你阿爷,从另一个女人身边拉走,塞回到你娘的身边吗?”
咸宜公主眨了眨眼睛,“如果这个女人不是杨玉瑶,我还真能做到!——以前,我可是干过这种事情的!不过那时候我还小,只有七八岁……”
萧珪忍不住笑了。
咸宜公主郁闷的瞪了他一眼,“不许笑!”
萧珪点了点头,但仍是面带笑容的说道:“殿下,就算杨玉瑶是你的朋友,那也大不过你的亲生母亲。你为何就不敢去了呢?”
咸宜公主又皱起了眉头,低着头小声道:“因为杨玉瑶,是我亲自带进宫来的嘛……”
“这倒是。”萧珪点了点头,说道:“但是殿下想过没有。现在这种时候,就算杨玉瑶不出现,圣人的身边也会出现另一个王玉瑶,赵玉瑶或者司马玉瑶。”
咸宜公主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说,圣人早就想要……移情别恋了?”
“这我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