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胜念到这里,简直心花怒放,眼睛都快要笑眯了。
高家父子则是变得战战兢兢,都不敢抬起头来直视萧珪了。
严文胜念完之后,上前一步把敕令递到高家父子面前,说道:“二位将军,要不要亲自堪验一下敕令的真伪?”
高舍鸡忙道:“不用,不用了!”
高仙芝却是双手往上一伸,“微臣,斗胆一观!”
严文胜笑了一笑,把敕令放到了他的手上,“高将军请。”
高仙芝接过了敕令,瞪圆了眼睛,一字一字的把敕令读了一遍。
然后,他又读了一遍。
当他准备读第三遍的时候,萧珪说道:“高将军,我这里还有一个东西,你可以看看。”
高仙芝抬起头来看着萧珪,“是什么?”
萧珪从包袱里面拿出了官印,说道:“这是朝廷新铸的,碛西采访黜陟使的官印。我仅仅持有其中有一半。另一半,现在要么是在安西都护府内,要么是在北庭都护府内。”
说罢,萧珪对着严文胜比了一下手势。
严文胜小心翼翼的拿起官印,将它呈现在了高家父子的面前。
高仙芝拿起官印,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它,看了许久。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高将军,你这样看,很难看出什么名堂。不如请来印泥与纸张盖出一个印签来,这样才好鉴别真伪。”
高仙芝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拿。”
高舍鸡连忙斥道:“仙芝,不得无礼!”
萧珪摆了摆手,“无妨。此事重大,容不得一丝马虎,还是当场鉴别清楚为好。”
高仙芝立刻就走了。
高舍鸡指着他的后背骂道:“死性不改,早晚吃大亏!”
萧珪笑而不语。
片刻之后,高仙芝就取来了印泥和白纸。萧珪亲自拿起官印,沾了印泥,稳稳的盖在了白纸之上。
高仙芝连忙拿起这一枚印签,仔细辨认。
高舍鸡不满的说道:“看看看,你还能看出什么子丑寅卯不成?”
高仙芝没有说话。
他放下了这一枚印签,从自己的胸兜里拿出了另一张纸,将它打开。
这一下,就连萧珪都有一点惊讶了。
因为这一张纸上,盖着“碛西采访黜陟使”官印的另一半印签!
高仙芝小心翼翼的,将两枚印签拼在了一起。
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高仙芝终于惊呆了。
他睁圆了眼睛看着萧珪,怔怔的说道:“真的是你?……你怎么,怎么会来了拨换城?!”
萧珪了真话,你们也是不会相信的。”
“不,我们相信!”高舍鸡连忙抱拳一拜,“拨换城镇将高舍鸡,拜见萧御史!”
严文胜听到高舍鸡的名字,突然一下很想笑,死活才给忍住。
萧珪连忙上前扶了一下高舍鸡,说道:“高将军不必多礼,快请坐下说话。”
高舍鸡起身之后连声道谢,准备入座。
高仙芝也走了过来,准备入座。
萧珪冷不丁的扔出一句,“你站着。”
高仙芝愕然一怔,郁闷的皱了皱眉,忍气吞声的抱拳一拜,“喏。”
严文胜有点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高舍鸡咬牙切齿苦恼不已,在用眼神骂他的儿子:叫你得罪他,现在好过了吧?!
萧珪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冷嗖嗖的看着高仙芝,说道:“高仙芝,你这一另一半印签,是从哪里得来的?”
高仙芝显然不想和萧珪说话,于是他尽量回复得简单一些,“都护府。”
高舍鸡十分恼火的低声喝道:“高仙芝,你好生回话,要说详情!!”
高仙芝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是”,然后说道:“那一日我离开柘厥关去往大都护府办理军务,听那里的同僚说,圣人派了一位御史钦差过来。算算日子,钦差早该到了碛西,可是北庭和安西都没有见着他的人影。于是上峰派人去往河西打听他的下落,便在阳关探知,那位钦差早在数日之前就已经出关而去。
于是大都护府就开始派人,四处寻找那位钦差的下落。这一枚半边的印签,就是重要的凭证。都护府的同僚随手给了我一张,我也就随手将它与别的一些信件放在一起,揣入了胸兜。事情就是这样,末将回答完毕。”
萧珪笑而点头,“生动而详细,说得很好。看不出来呀,高仙芝。你还有说书的天份。”
高仙芝十分郁闷的咧了咧牙,重重的抱拳一拜,大声道:“末将不敢!”
高舍鸡直皱眉头,一个劲的给他儿子递眼色。高仙芝就是视而不见。
萧珪拿起刚刚盖下的那一枚新印签,看了看,说道:“现在,我也算是正式走马上任了。采访黜陟使的大印,可不是用来盖着玩的。既然印签都已戳上,那么本钦差是不是应该,正式发布第一个命令了?”
高舍鸡连忙抱拳而拜,说道:“萧御史只管发令,我等必然遵从!”
萧珪微笑点头,说道:“高仙芝,你不是挺勤快的么?那就劳你再跑一趟吧,去将笔墨取来。”
高仙芝恨得牙痒痒,但也只得抱拳应喏,乖乖跑去拿笔墨了。
高舍鸡当然知道,萧珪是在故意消谴他儿子。但是官大一职压死人,何况对方还是天子钦差,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所以,他只能坐在一旁抓耳挠腮苦笑不已,就连开口求情都是不敢。
片刻后,高仙芝取来了笔墨。
萧珪执起笔来,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