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不着急。我看你这副样子蛮好的,英武又帅气。”
乌那合苦笑不已,“别开玩笑了,快、快松绑!我的手指都在发麻了,再不松开,胳膊都要废了!”
萧珪说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得好,我便给你松开。”
“好好,你问!”
萧珪说道:“你是怎么爬进那口井里面的?”
乌那合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高舍鸡走了回来,掩上门,“乌那合,你最好老实一点,我们的帐还没有算!”
乌那合见到高舍鸡就像是老鼠见了猫,立刻笑不出来了,老老实实的说道:“那口井很深,下面有一条横着的遂道,以前连着一条地下河。但是现在那条地下洞已经干了,沿着河床一直走,可以通到拨换城西南面的盐沼地。那里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大树洞,我就是从那里爬进来的。”
高舍鸡惊讶道:“我在拨换城呆了几年,怎的从来没有听说,城里还有一条这样的秘道?”
乌那合说道:“高将军,你若不信,可以亲自下去探一探。倘若发现是我说谎,你可以立刻宰了我!”
高舍鸡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拨换城上千人,从来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条秘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乌那合叫嚷了起来,“萧先生,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吧?”
萧珪说道:“不,这是同一个问题。”
乌那合无奈的干笑了两声,“你太狡猾了,比西域之狐还要狡猾!——那我们先说好,等我回答了这个问题,可以给我松梆吗?”
萧珪点头,“可以。”
乌那合说道:“曾经的西域三十六国之一,姑墨国,你们知道是在哪里吗?”
高舍鸡说道:“别装腔作势。我们都知道,拨换城就是以前的姑墨国!”
乌那合扬了扬眉梢,“那你们知道,姑墨古国的王室贵族有一个习俗,喜欢把死人葬在深深的地宫里面吗?”
萧珪心中一亮,“你是说,那口井下面,其实是有一个墓葬?”
乌那合说道:“没错。但是那个墓已经被人盗挖并且塌陷,进不去了。这口井,其实就是通往墓道的一个入口。”
高舍鸡问道:“你怎会如此清楚?”
乌那合说道:“因为这个墓里面,埋藏的就是我的先人。”
二人有一点惊讶,“你是姑墨国的后裔?”
“喂、喂!”乌那合叫嚷起来,“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吧?并且,这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萧珪习惯性的去拿高舍鸡的佩刀。高舍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萧珪回过神来,笑道:“忘了,我自己有。”
说罢,他挥刀切断了乌那合身上的绳索。
乌那合连忙举起双臂伸展活动了几下,又揉起了头上的血包,好一阵长吁短叹。
高舍鸡有点不耐烦,“乌那合,别浪费时间。快说,你来做甚?”
乌那合说道:“萧先生,你今天?”
萧珪没有作声,高舍鸡问道:“你怎知道?”
乌那合说道:“突骑施的统帅托利大设收到降书的时候,我刚好在场。并且,还是我看了信,翻译给他听的。”
高舍鸡立刻追问道:“你去突骑施军营作甚?”
乌那合嘿嘿一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会相信。”
高舍鸡有点不耐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罗嗦!”
自知理亏的乌那合讪讪的说道:“高将军,你别生气!……算了,我还是同萧先生讲吧!”
萧珪淡然道:“我也是那句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罗嗦!”
乌那合尴尬的笑了一笑,说道:“是这样的,我是受了北庭都护盖嘉运之托,专程出关,来找萧先生的。”
“谁?”
“北庭都护,盖嘉运!”
萧珪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我不认识盖嘉运。他找我做甚?”
乌那合说道:“萧先生,你在西域认识的人不多。但是现在满西域的人,恐怕都已经认识你了!”
“为什么?”
乌那合说道:“因为唐朝皇帝委派他的准女婿担任钦差大臣来了西域,半道失踪了。安西和北庭两个都护府的人正在满到处的找你,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消息,早在西域一带传开了。只不过因为战争的缘故,厥柘关以外的人,知道的不多。”
高舍鸡说了一句,“难怪高仙芝去了一趟龟兹,也得了一份都护府寻人的贴子。”
乌那合立刻叫道:“看看,我没有说谎吧!”
萧珪说道:“都护府要寻我,这并不奇怪。但是乌那合,你为何单单只受了盖嘉运的委托?”
乌那合咧嘴一笑,“因为我知道,盖嘉运是西域唐将里面,最舍得花钱的一位!如果这钱是花在权贵上峰的身上,他会更加舍得!”
高舍鸡斥骂了一声,“乌那合,你果然是贼性难改!”
乌那合斜瞟了他一眼,没有回嘴。
萧珪说道:“乌那合,你与突骑施的统帅很熟吗?”
“当然熟。”乌那合说道,“他叫托利,我十年前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俟斤,现在都已经做了大设——俟斤相当于你们的县令或者校尉,大设可就相当于大将军了!”
高舍鸡骂道:“你这贼子,废话真多!”
萧珪倒是觉得乌那合解释得很到位,只不过现在的确不大适应长篇大论。于是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