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个。”宋思俞也不跟她绕弯子,说着,便将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了季如书,“这是最近的一份亲子鉴定书……”
季如书拿文件的手轻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知道了吗?
她深深看了宋思俞一眼,然后,才低头去翻阅文件,没有任何悬念,那份亲子鉴定书确实是鉴定的她和他的关系,最后的结果显示,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五,也就是说,她确实是他的女儿围。
“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的?”早就知道彼此关系的季如书,看到这份鉴定结果,并未表现出多么意外,很是淡定地问着宋思俞。
“莫非,你也知晓了?”她的淡定让宋思俞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怀疑羿。
“嗯。”季如书轻轻点头,并未隐瞒:“可能比您的这份鉴定书还要早一点。”
“你也去做过鉴定?”宋思俞意外地问。
“不,我是去见过一个人才知晓的。”季如书淡淡的说着,双眼却紧盯着宋思俞的脸,如果他够聪明,应该可以联想或许猜到她去见的那个人是谁?
“是……你母亲告诉你的吗?”宋思俞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眼神却跟着变得哀伤,“当年是我没用负了她,她……还好吗?”
季如书摇头:“不好,很不好!”
“那个男人对她不好吗?”宋思俞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难道之前的那些话,她都是骗我的?”
“她疯了,谁也不认识了……”季如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要将穆木槿的情况告诉宋思俞,可能源于他听到母亲的消息时,声音里那一丝丝异样的颤抖吧。
“怎么会这样?”宋思俞的脸色瞬间煞白,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当年的晚画姐姐没有告诉你吗?”季如书很是意外地问。
“你是说她也知道这件事?”宋思俞惊讶。
“嗯。”季如书轻轻点头,“她应该比我知道的还要多,我也是从墨言那里听来的,而他却又是从姐姐晚画那里听来的。”
“她……你母亲在哪里?”宋思俞激动地问着。
“你要去找她?”季如书蹙眉反问。
“你能告诉我吗?”宋思俞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去找她吗?”季如书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也是她和沈墨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她让我不要找,还说我若我去找她,她也不会见我,若我强逼,那么她就只有一死,你知道的,我怎么忍心让她死,后来,她给我写信,说她嫁人了,还说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如珠如宝的疼爱着她,说她很幸福,让我忘了她,不想,原来真相竟是这样……”说到伤心处,宋思俞开始抱着头痛哭起来,“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你妈妈,我是罪人……我该死!”
“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已经疯了,谁也不记得了,估计你们的那些事情,她也一并忘记了吧!”季如书幽幽地说着,语气很是伤感。
“告诉我,她的……咳咳咳……住址……咳咳咳,我没有多少日子了,见她一面,是我最后的愿望了,求求你,孩子,让我见她一面好不好?”或许因为激动加上悲伤,宋思俞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气息也不稳,有点喘。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季如书一脸担忧地问着,就算眼前的人对她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义务,可她仍是忍不住想要去关心他,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血浓于水吧!
宋思俞轻笑:“孩子,别难怪,我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自觉活的问心无愧,可是,经你一说,我觉得此时最对不起的还是你母亲,所以,我求求你,告诉我吧……”
“好,我告诉你……”季如书走过去轻抚着宋思俞的背,“她在澳门。”
“咳咳咳……澳门?”宋思俞咳嗽着复述她的话,满脸的恳求,“孩子你知道地方吗?若知道的话,能不能带我去?”
“可以,但是……爸……你要不要去看医生?为什么咳的这么厉害?”季如书一脸的担忧与关切。
“你叫我什么?”宋思俞很是激动。如若他没听错的话,刚刚他听到她叫了一声‘爸’。
“爸……”季如书笑,眼中带泪,“我早就知道你是我亲生父亲,爸,只要你喜欢,我以后会多叫,只要你不嫌烦。”
宋思俞孱弱的样子,让季如书心疼,那个原先想着会很难出口的称呼,此番,竟很顺溜地就叫了出来,一点也不生分,好像一切本就应该如此。
“诶,好孩子!”宋思俞哽咽,“爸爸,怎么会嫌你烦……”手伸过来轻轻地拍在她肩头,“孩子,这么些年,是爸爸没尽到该尽的义务,让你们娘两吃苦受委屈了。”
他真的很内疚……
他真的不知道她的母亲过的那样的生活。
若知道,他怎么会不理,当初,若不是她执意要离开,他如何会舍弃?
她是他心口的朱砂痣,去了痣,却还留着疤。
……
三日后,季如书带着宋思俞一起飞往澳门。
飞机上,宋思俞咳嗽不断,但是,精神状态却很好。
一路说说笑笑,像个孩子一般兴奋。
还是那栋三层小洋楼,还是那个飘满花香的院子,已经来过且住了一段时间的季如书,再来此已经轻车熟路了。
“小如,你说爸爸这套衣服怎么样?好看吗?”院门口,宋思俞一脸紧张地问着,仿佛一个年轻小伙即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