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帅!”郑芝豹匆匆而来,向李彦直抱拳行礼。
当初攻打晋安镇时,便是郑芝豹带苯港兵干的,当然其中还有两百多禁卫军火铳手。事前,郑芝豹在郑芝龙带领下秘密拜见过李彦直,原本对李彦直印象一般,认为李彦直是个面带微笑内心阴险狡诈的家伙。不然也做不出身为福建总兵,却暗地里让人扮作海盗袭击晋安镇这样的事情。
然而今日这一战,郑芝豹对李彦直印象大为改观。
身为总兵却亲自带兵增援,八百禁卫在密林中行走两日,突然加入战场,一战便全歼红毛鬼主力,吓得爪洼仆从军落荒而逃,然后堵住了红毛鬼偏师后路,逼的二百红毛鬼不得不缴械投降。
面对凶恶无比的红毛鬼,能打出如此战绩,堪称智勇双全,其部下禁卫士兵战力之强,整个福建甚至整个东南,除了已经覆灭的戚家军,再无任何一支军队能匹敌!
对这样拥有强大武力的人,郑芝豹如何敢不敬?更不用说人家渡海解救了自己,解救了苯港三万百姓!
“这里还有多少船只?”李彦直却没功夫和郑芝豹寒暄,径直问道。
“有二百多艘吧。”郑芝豹道,“大帅您是要?”
“先挑二十艘船,你带着人顺流而下,堵住逃跑的红毛鬼仆从军后路,和禁卫军前后夹击,把所有红毛鬼仆从都拦截住!”李彦直吩咐道。
“是,大帅!”郑芝豹也不多问,留下一些人看押俘虏,立刻带人去了。
一刻钟后,二十多条破浪船载着千余苯港兵,在郑芝龙的带领下向着下游而去。顺水顺流,再加上可以借用风帆,速度要比步行快得多,此处距离海岸二十多里,定然能在仆从军逃回海岸之前把他们挡住。
李彦直则让部下就地休整,一场战斗,打得很轻松,没费多少力气,因为虎蹲炮突袭打了红毛鬼一个措手不及,红毛鬼火枪兵都没来得及开枪便被打懵,禁卫军几乎没有什么伤亡。但是从行军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时辰,需要休息一下。
休息的同时,李彦直让人审讯俘虏。荷兰台湾总督朴特曼被射瞎一只眼睛,肚子又中了一弹,却奇迹的没有死去,而他的三百部下,却死了近二百,剩下的百余人也个个带伤,虽然不是被射中了要害,但能不能活下去都很难说,李彦直让人给他们包扎一些,这些俘虏也许还有用途。
至于封堵主寨的那两百红毛鬼偏师,因为投降的干脆,倒是没什么伤亡。两百红毛鬼,人人都有火绳枪,被两面一堵就投降了,这样的战斗力让李彦直颇为惊奇。
就这样,是如何纵横万里的?又是如何在海上称霸的?
于是李彦直让人带过这伙红毛鬼的指挥官,一个头上带着奇型头盔,头盔上还插着一根红色鸟毛的家伙。深目高鼻,皮肤病态的惨白,这样的家伙李彦直在北京时见过不少,科学院和兵工厂都有这样的西夷人。不过......
“他们须发并非红色,你们为什么叫他们红毛鬼?”李彦直喊过张弘,奇怪的问道。郑芝龙及其手下都称荷兰人为红毛鬼,让李彦直有些好奇,一开始还以为这台湾岛上的西夷人长相有所不同呢。
“大帅您看,他们帽盔上都有一丛红缨,所有人都是,所以我们便称呼他们为红毛鬼。”张弘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彦直点点头,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我们不是,不是鬼,是和你们一样的人。”这个红毛鬼指挥官突然开口了,操着很是生硬的汉话。
“你竟然会说汉话。”李彦直笑了,如此便好交流了。
“我叫汉弗莱.梅雷迪斯,您可叫我汉佛莱少校。尊敬的中国将军,我和我的士兵们已经投降,请您给予我们人道主义待遇,荷兰东印度公司出一定数量的金币帮我们赎回自由。”汉佛莱少校道。
“哦,还可以这样啊?怪不得你们会投降。”李彦直笑道。
汉佛莱少校道:“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宝贵的,按照欧罗巴的传统,战斗已经失败,选择投降便是天主都不会怪罪我们。尊敬的中国将军,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您善待我们。”
“要想获得优待,那就得对我们有用,”李彦直笑道,“汉弗莱少校,现在你给我介绍一些你们的情况吧。”
......
一个时辰过去了,追击的军队陆续撤回,押解着大量的俘虏。
姬达带着一般禁卫军先回来了,告诉李彦直俘虏都在后面,由郑芝豹的人押着。
果然,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大队的苯港兵押着俘虏回来了,一个个乌漆麻黑的爪洼土著,被用绳子绑着串成长串,就如同被绑着的猴子一样。不过这些爪洼土著却比猴子还要老实,哪怕被汉人士兵踢打也不敢乱动。
在这群“猴子”中间,还有数个红毛鬼,却是负责指挥的中校尼古拉斯和其卫兵。
“大帅,幸不辱命!”郑芝豹兴冲冲走到李彦直面前。
“有多少红毛鬼仆从兵逃走?”李彦直问道。
郑芝豹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几个。我带着部下乘船绕到了他们身后,卡住了往海岸的必经之路,便是一侧的密林也派出了二百人守着,等了一刻钟后,这帮猴子才乱糟糟的逃了过来,这帮猴子胆小的很,我们只是放了一轮火铳,他们便一个个跪地投降了。”
“确定没人逃到海岸?”李彦直继续问道。
郑芝豹想了想,摇摇头:“反正我没有看到,也许有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