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天色还一片漆黑,曹文诏已经率领所部骑兵出了大营,径自向东北而去,要绕过沈阳城前往铁岭一带接应陈永福。等到天亮时,卢象升也会率领大军拔营向南,前往辽阳城。
黄台吉应该是带领八旗主力去了辽阳,但却留下骑兵遮断了战场,逼得明军哨骑无法打探到任何消息,可见其留下的骑兵人数不少。曹文诏之所以天色不明便出发,为的自然是摆脱建奴骑兵的监视,好及时的前去接应陈永福。
近四千骑兵趁夜出发,到天色大亮时已经驰出了三十余里,看看位置,已经绕过了沈阳城。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建奴骑兵踪影,让曹文诏很是满意,看来是摆脱了建奴骑兵监控。
然而他还是高兴地有点早了,大军又驰骋了数里时,建奴骑兵出现了。一开始是十余骑,远远的坠在大军侧后。曹文诏派骑兵去驱赶时,建奴骑兵便退去,等到派出的骑兵回来,建奴骑兵又出现在远方,如附骨之蛆一样。
曹文诏没有时间与建奴哨骑蘑菇,便下令军队匀速前进的同时,一边往前后左右派出数量众多的哨骑,驱赶建奴骑兵、探查建奴大军踪迹。
曹文诏有预感,建奴不会任由自己轻易接应到陈永福。
然而又行走了六七十里,直到天色黄昏,建奴大军仍然没有出现,曹文诏明白了过来,这附近应该是没有大规模的建奴军队了,毕竟建奴剩下的旗丁也就那么多,应该抽不出兵力对付自己这几千骑兵。
当夜在一处废屯村休息了一夜,为了安全起见,曹文诏还是扎下营地,派出哨兵,在营门前后设下陷阱,防范建奴趁夜来袭。
是夜,果然有建奴来袭,就听到马蹄声滚滚,围着营地鼓噪不止,不时的有箭矢射入营中。
曹文诏附地侧听,觉察出来袭的骑兵根本没有多少,断定建奴只是骚扰而已,遂下令留下一千军队守营,其他的径自去睡,到半夜时再换防。
外面的股噪声响了半夜,到黎明时才彻底消失。
天色刚亮,大军便草草吃过干粮启程,曹文诏有所预料,距离陈永福军队应该不远了。
果然,大军驰骋了不到四十里,前面隐约传来喊杀声,与此同时,一股千余人规模的骑兵向着曹文诏大军冲了过来。
曹文诏当即下令,两千轻骑兵组成骑墙,向着对方迅速逼去,与此同时,重骑兵迅速穿戴盔甲。
两支骑兵相互靠近,在距离还有半里时,就见冲来的建奴骑兵突然如犁铧犁过的泥土一般向两侧分开,竟然选择绕开墙骑兵!
嗯?曹文诏见状微吃一惊,这支建奴骑兵竟然识得墙骑兵的厉害,竟然不肯和墙骑兵硬碰,他娘的,真的狡猾!
不过没有关系,曹文诏还有后招。
眼看着敌骑一分为二,就要从骑墙两侧绕过时,激昂的鼓声骤然响起。随着鼓声,墙骑兵突然变幻了队形,两千骑兵分为两支,同时向左向右转动战马四十五度,然后向两侧驰出。在驰骋时迅速完成队列变幻,变成了两支锋矢阵,向着建奴骑兵队列腹部扎了过去。
两支建奴骑兵刚刚绕过骑墙两侧,这一下等于把柔弱的腹部暴露在明军骑兵面前,明军骑兵轻而易举把建奴骑兵一截两段。
训练墙骑兵一年多,曹文诏焉能不考虑敌军种种情形,早有针对性的练过各种变阵。
明军骑兵本就比来袭的建奴骑兵多,又是攻其腹部,当下便把建奴骑兵队列搅了个一团糟。厮杀声四起,辽东骑兵纷纷举起三眼火铳,向着近在迟尺的建奴骑兵勾动机扩。一阵阵火铳轰鸣,不时有建奴骑兵翻身落马。
远处,看着这种情形,德格类惊的目瞪口呆。
在海州大战时,德格类便吃过墙骑兵的苦头,回去后苦心思量,终于找到了墙骑兵的破绽,就是行进速度慢,若是太快的话就无法保证阵型如墙。针对墙骑兵的弱点,德格类便想出了针对战术,便是在双方还未靠近之时,把骑兵一分为二,绕过墙骑兵队列,然后从其侧后进行进攻。
只要能绕到墙骑兵侧后,以墙骑兵的笨拙样子,击败轻而易举。
然而德格类并没想到,墙骑兵并不是真的笨拙,而是变阵十分迅疾,快到德格类完全来不及反应。
不过德格类也不白给,眼看着派出的骑兵落了下风,立刻命人吹起了号角,听到号角,建奴骑兵纷纷脱离战斗,向着四周狂逃而去。
曹文诏也没有下令追杀,墙骑兵重新列阵,与此同时,重甲骑兵也已经披挂整齐。
远远的看着明军情形,德格类长叹一口气,知道还是功亏一篑。若是明军骑兵再晚一步,自己便能全歼这支明军禁卫军,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德格类传令下去,所有进攻的八旗兵立刻脱离接触,所有人上马,向着西方撤了下去。
看着建奴骑兵撤离的身影,陈永福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活了下来。可看着身后仅剩的部下,忍不住悲从中来。
一营三千禁卫军,外加五六千归义营汉军,以及三四万汉民百姓,现在就剩下了千余禁卫军。
接到卢象升退兵命令时,陈永福刚打下铁岭卫不久,正要继续向北挺进。接到命令后,便召回了了派出劫掠的禁卫营,带着整编的数千归义军外加数万汉民回归。没想到刚离开铁岭两日,便遇到了建奴袭击。袭击他们的正是德格类率领的五千旗丁,而且是在陈永福大军行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