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
玻璃被打的稀烂的轿车快速的行驶着,钟文泽坐躺在后座,看着内后视镜里一头大汗的王波。
王波察觉到钟文泽的眼神,脑袋低了低,不敢与钟文泽对视,默默的开着车。
“靠边停下吧。”
钟文泽扫了眼海岛对面依稀可见的群山轮廓,招呼王波靠边停车,开门走了下来,倚靠着栏杆,摸出兜里皱巴巴的香烟来叼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海面。
海风湿咸。
吹乱了钟文泽的发型。
王波悻悻的从车上跟了下来,摸出火机帮钟文泽把烟点上,不敢说话。
两人皆沉默了下来。
“滋...”
空气中。
只剩下香烟烟头燃烧的声音。
半饷。
钟文泽歪头看向王波,面无表情,语气非常的平静:“你不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么?”
“泽哥,我...”
王波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下了头。
他知道钟文泽的性格,现在他越是这样平静,那就代表着他心里越发的愤怒。
钟文泽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嗯,你说,我听着。”
“我..我不是故意要来赌钱的。”
王波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的说到:“我急需钱,所以就想着,来赌一把,谁知道中了别人的圈套。”
钟文泽应了一声,目光怔怔的看着远方的海面:“你差不多输了一万块,这些钱你哪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有前些日子给你的那部分吧。”
“是。”
王波点了点头。
钟文泽急需发问:“为什么急需钱?”
“我在跟一个女人拍拖,她很喜欢一件新款的包包,要三万多,我差钱,所以...”王波眼神飘忽的看着钟文泽。
“跟一个靓女拍拖,送礼物。”
钟文泽应声点了点头:“嗯,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王波压低着头:“泽哥,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呵呵,为了一个女人,豪赌一把呗?”
钟文泽挑眉看着王波,语气也越发的冰冷:“今天,这个女人要三万块的包包,明天她要十万块的首饰,后天她要三十万的车子,你都给她整呗?”
“泽哥!”
王波看了看钟文泽,咬牙反驳到:“这个就是爱情,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对吧。”
“是,这他妈是爱情没错!”
钟文泽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反手揪着王波的衣领子,怒视着他咆哮到:“但是什么东西都要量力而行,为了这个女人,你拿着我给阿婆的钱去赌?!”
“你带点脑子好不好!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黄赌毒不要去碰,混社会,你更不行,想着靠赌博发家,你的脑子呢?!”
“今天晚上这件事,要不是我提前有所准备,他妈的,现在咱们两个都被人拖下去喂狗了啊!”
钟文泽咬着香烟怒视着王波:“你给我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压根就不是这块的料,老老实实上班不行吗?!”
“泽哥!”
王波伸手抓着钟文泽的手臂,梗着脖子,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这一次是我大意了,中了他们的圈套,这都是我自找的,这一切我都自己担着。”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自己的压力,我有阿婆需要照顾,我还有马子,每个月那么点工资,它能干点什么?”
“我已经二十六七岁了,每天活的跟狗一样,所以我今天鬼迷了心窍想着去赌一把,我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嘛?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差点害的你也搭进去了,我很愧疚,但是,我以前是不是也救过你的命?今天晚上的事情,咱们算两清了好吧!”
十八岁那年。
再一次意外的事故中,如果不是王波不顾危险及时拉了钟文泽一把,或许那个时候钟文泽就已经没了。
“你跟我两清?你跟我算账?”
钟文泽死死的攥着王波的衣领子:“我他妈把你当兄弟我才管你,上一次潮州佬那个事情我就警告过你,这一次你又给我上演这一出是吗?我说你,你听进去了吗?”
“下一次,你是不是就要去当一个混混?然后被人砍死在大街上吗?我早就说过,你不是这一块的料,这碗饭,你吃不起!”
“你醒醒吧!”
钟文泽咬牙看着王波,神情激动。
“……”
王波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伸手推开了钟文泽:“我知道了,以后也不用你管我了,好好的当你的警察吧,你们警察多威风啊。”
说完。
他裹了裹自己的外套,双手插兜快速的离开了。
“你最好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钟文泽看着王波的背影,喊了一句:“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在跟你拍拖,她知道你的情况,就不会找你要那么贵重的东西。”
“我知道了。”
王波头也不回的扎入了黑夜当中。
“呼...”
钟文泽深呼吸一口,看着王波的背影,咬了咬牙没再多说什么,把嘴里的半截香烟重重的掐灭,开车来到一处公用电话亭里,拨通了跟莫sir的专线。
对完接头暗号。
钟文泽直入主题:“赌场的事情你知道了嘛?”
“你又干了什么?”
莫sir摩挲着自己的头发,声音激动了起来:“拜托,钟文泽,我叫你盯得是宋子豪他们的伪钞案,不是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