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闻言点头,把系着的围裙脱下,跟母亲打个招呼就走了。
二人出了院,急匆匆往村里走。
等回到酒坊这边,马车就停在门口。
廖玉恒离老远就看到了丁琬,一边走一边拱手,说:
“哎哟哟徐娘子,我不知道今儿是你二叔乔迁之喜,你看这事儿闹得。”
“无妨,来日方长,不着急的。”丁琬不在意,指着正房,将人带了进去,“廖老板,坐。”
“徐娘子,我能看看你们酿的酒吗?”
丁琬歉意的摇摇头,“这些日子忙着我二叔搬家,酒还没有酿。”
“哎哟,我还想着你这要是酿好了,年前我能拉走一批帮着卖卖呢。”
丁琬蹙眉,看着廖玉恒道:
“廖老板不是开茶楼的吗?”
“哦,我姐夫在军营做守备,他们军营每年都要买一批酒。”
守备?
丁琬看着他,道:
“廖老板的姐夫是……”
“辽东守备,李朝阳。”
“…………”
丁琬不吱声了。
从来没感觉大周朝小,但是今日……切切实实感觉到了。
如果廖老板是李袁杰的舅舅,那前世李袁杰那么做……
不只是一时兴起,根本就是……为舅报仇。
“徐娘子,徐娘子……”
丁琬缓过神,看着廖玉恒道:
“对不起了廖老板,我这酒……被我二舅舅订了。当时是我央求二舅帮我找销路。”
“啊,那没事儿,我就是举手之劳。”廖老板别的没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说,“这是三十两,是上个月的红利。这个月能更多,蜜饯作坊支起来了。”
“果子就是从你三舅舅的果园拿。别说,柳老弟很会做生意呢,不仅给的价格优惠,而且特别讲信用。说啥时候送,就啥时候送,下雪都不耽误。”
丁琬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听他说话。
毕竟他跟李袁杰的关系,就已经让她追悔莫及。
如果早知道有这层关系,当时说什么都不能跟他合作。
可是现在……
文书已经签了,板上钉钉。
唉!
廖玉恒喋喋不休,丝毫没注意到丁琬的脸色。
“……徐娘子,我对咱们往后的生意很有信心,还望徐娘子多多支持啊。”
丁琬回神,看着廖玉恒点点头,道:
“好,我们合作愉快。”
廖玉恒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只是给个红利,随便打发个小厮就可以。
他今日过来,主要还是要看酿酒吧。
张青山陪在她身边,看着马车走远后,说:
“致远他娘,你是不是……不想跟他合作了?”
“你看出来了?”
张青山颔首,看着她道:
“你若是不想合作,咱们完全可以……”
“不,我不跟银子过不去。”丁琬摇头,捏紧手里的银子又道,“一会儿我二叔那边散席,咱们开始酿酒。”
“晚上就开始?”
“对。”丁琬点头,“他有一句话很对,下个月就过年,年前把酒酿出来,咱们也能小赚一笔。那些果子酒怎么样,出味道了吧。”
“放心,早就出了。按照你说的,昨天我跟程林又放了些糖,焖着呢。”
丁琬松口气,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给他,说:
“一会儿我让丁槐拉你。剩下多少就是你的,这些日子辛苦了。”
“这不行,这……”
话没说完,看着丁琬阴沉的面色,张青山不吱声了。
她心情不太好,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还是别惹为妙。
“一个上好石磨怎么都得十两银子,你讨价还价,最多也就能少给给百八十文。你在这边这么久,算下来快三个月了,百八十文的工钱还多吗?”
张青山细细品着丁琬的话,终于不吱声了。
貌似,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丁琬回到村西继续帮忙,酒席一直吃到未时末才算结束。
天冷了,又是在院子,实在不宜时间太久。
送走了村民,程林、庆年媳妇等人,都留下帮着刷碗、刷盘。
柳氏把折回来的菜分好,等一会儿帮工的走时,带回去。
还剩下了两大盆,天气冷,能搁住。
看着丁文海,嘱咐着说:
“放在耗子够不着的地方,吃的时候热一些,够吃一顿就好。总热也搁不住。”
“放心吧嫂子,一会儿你回去拿一些,我这边就我们仨,吃不了多少。”
“那也行。”柳氏没有客气。
丁玮养在了婆婆身边,丁现就回来照顾家里,三个人能吃多少。
剩下那么多,的确拿回去一些没问题。
等帮工的都走了,柳氏特意把耿氏留下,给她拿了一小盆。
别人家是碗,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耿氏见状,摇摇头,说:
“亲家母,这……太多了。”
“多啥,慢慢吃。”柳氏不让她拒绝,“天冷能搁住,剩下不少呢。”
“……好吧,谢谢了。”耿氏笑眯眯的道谢。
丁琬牵着徐致远过来,看着母亲说:
“娘,我们先回了。都忙好了,你这边交代一下也走吧。”
“你就别管我了,你快回去吧。”柳氏摆摆手,打发了他们一家。
自家丈夫陪着小叔子、侄子去还桌椅,柳汉章吃完饭就走了。
如今做了衙门捕快的头,能抽空过来捧场,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正房,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