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听完,颔首几下,然后把曾孙子交给她,自己四处走走。
整块地走了一大圈后,三个人回了赵家。
真冷啊,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被打透了。
赵奶奶已经烧好了热水,见他们回来,特意把家里的红糖罐子搬出来,沏红糖水。
这东西可金贵,一般情况可甭想喝。
“琬儿啊,赶紧多喝点水,暖和暖和。去炕头坐着,你也上炕头,挨着你婶婶。”
小土蛋知道好赖,脱下鞋子,急忙上炕。
并没有找丁琬,而是去了太爷爷那里。
赵刚在磨墨,看着曾孙子,笑眯眯的说:
“太爷爷一会儿要干活,你不能捣乱,知道吗?”
“嗯。”小家伙重重点头,十分乖巧。
赵奶奶撇嘴,把孩子拽过来,道:
“他能有记性?你就惯着他吧,改明儿就送学堂,让夫子好好归楞归楞。琬儿,你家锁住念书咋样?”
“说多少次了,别叫小名,人家叫致远,徐致远。”赵刚纠正。
丁琬不在意的摇头,道:
“看赵爷爷说的,他叫徐致远不假,小名还是叫锁住,这个变不了。”
“对吧,你瞅瞅你,竟事儿。”
丁琬笑着放下空碗,说:
“孩子念书之后是有规矩了。也帮忙干活儿,懂事儿不少。不过小土蛋还得等等,过了年才五岁吧。”
“你家那个不就是五岁年的书?”赵奶奶不解。
“致远是五周半。”丁琬强调。
辽东人愿意说毛岁,也就是虚岁。
赵刚铺上纸,看着老伴儿,道:
“我就跟你说吧,你还说他跟致远一般大,人家比他大。再等等,孩子搁家玩两年,没啥。”
赵奶奶瞅着怀里的小家伙,叹口气,说:
“我也不是催他念书,不就怕他跟他爹、他爷爷一眼,没学问嘛。家里又不是供不起,这个,说啥都得念书。”
“行行行,念书,念书。”赵刚不跟她辩解。
反正曾孙子念书还得两年,急啥。
赵刚专心画图,赵奶奶跟丁琬闲话家常。
聊天中,丁琬把酒坊要招工的事儿,跟赵奶奶说了。
赵家儿子辈、孙子辈,一共七个儿郎。
四个在县里、外面做工,三个在家务农。
赵奶奶一听丁琬酒坊要招工,高兴地不住点头。
“这你要是真成了,我就让他们都在家干活。守家在地,不比出外做工要强?”
丁琬点点头,赞同的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大伯、二伯他们干活儿都麻利,找别人也是找,不如找知根知底儿,信得过的。”
“哎,对喽,你这话正对。”赵刚不住的点头。
村里有几个媳妇儿在那边酿醋,虽然没发工钱,可有个营生做,一个村住着,工钱肯定黄不了。
说不羡慕是骗人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
他们这辈就这样了,下一辈,再下一辈,有钱花可是好事儿。
想到这儿,画图就更精心了。
等全部画完,吹干之后把丁琬叫到跟前,解释:
“咱刚才过去,北面虽然有后山,可东西两侧啥都没有,南面是村里,也就是咱们酒坊的大门。我是这么画的,你看啊,东西两侧咱们举架高点,挡风。这边加长,盖出……”
赵刚图画的仔细,丁琬一看就看懂了。
再加上他又详细的解释,瞬间脑子里就出了画面。
酒坊就在正北面,果醋的话安排在东面,至于西面全都种菜。
举架高,可以做高家,然后填土。
实在不行,就弄结实的砖架,抗用。
西面、东面还会再加盖高一些的房子,地方大,可足够了。
到时候就作为库房,屯酒、屯醋。
赵刚说完,自己都兴奋。
得意的看着她,挑眉问:
“咋样,是不挺好?”
“嗯,挺好。”丁琬点头,竖起大拇指又说,“要不咋让赵爷爷帮我呢。您这手法,村里找不出第二个。”
赵刚喝了口热水,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你啊,别给我戴高帽,你就是不嫌弃,我知道。对了孩子,这房子开春动土,你先备三千青砖、五千红砖……酒坊的事儿,赵爷爷帮你张罗,如何?”
“真的啊。”丁琬有些惊讶。
赵刚拍拍胸脯,道:
“当然是真的。到时候我带你大伯、二伯一起,他们俩常年给人家盖房子,你都知道的。在搁村里找些人,这么大的铺排,得三个月才成。二月打春,月底能开冻,到时候就干,争取五月底就完事儿。”
越说越兴奋,如果不是这会儿上冻,他现在就想干了。
赵奶奶看着老伴儿的样子,“呵呵……”轻笑,道:
“你啊,可看有个可心的房儿,老胳膊老腿还去添乱?”
“我咋老胳膊老腿了?”赵刚不服老的反驳。
丁琬笑弯了眼睛,“赵奶奶,房子交给赵爷爷我放心。赵爷爷,我这青砖、红砖去哪儿定?北崴子那行吗?”
“那不行,他们没这么大的量。”赵刚摇头,“你不是跟回春堂的少东家认识吗,让他帮你在官窑定。官窑的东西可是上等,最起码要比民窑的量大,烧的好。”
丁琬听到这话点点头。
赵刚想了下,又说:“你提的时候别说死,留个活口。这些是初步打算,万一盖得时候不够,还得再加。”
“放心吧赵爷爷,我都省的。”
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