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只有他们俩,听得十分清晰。
安辰本来都要打盹的,听到声音瞬间警铃大震。
几步到跟前,看着睡不安稳的丁琬,再次摸额头。
温度正常,不是发热。
伸手轻拍她的脸蛋,轻声唤着:
“丁琬,丁琬,丁琬……”
“二年哥……二年哥别走……徐二年你站住?!”
最后一句话,骤然拔高音调,随后睁开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安辰吓得急忙起身,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是……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丁琬太过激动,直接引发了咳嗽。
安辰回过神,赶紧给她倒水,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下。
喝过水,嗓子舒服了,脑子清醒了,整个人也有精神了。
看着点着的蜡烛,丁琬抿唇问:
“我睡了多久?”
安辰把水杯放在一旁,坐在她的跟前。
“没多久,从你出事到现在,两天一夜。现在四更天了。”
丁琬闻言蹙眉,轻声的道:
“我小姑吓坏了吧。”
提及丁翠兰,安辰叹口气回答:
“哭了好几场了。”
丁琬轻笑,看着摇曳的烛火,喃喃的道:
“还算有个人担心,我也算不白活。”
安辰闻言蹙眉,仔细端详她后,说:
“你……啥情况?”
丁琬摇摇头,不以为然的道:
“没啥情况,就是……就是觉得有个人关心,挺好的。”
梦里看到的一切,她敢相信,都是她上一世以后的事儿。
徐二年成了虎威将军,迎娶了九公主,做了驸马爷。
呵呵……
不论前世她是不是被骗,她的身、她的心,都为了他守十年。
可他呢?
眼睁睁看到自己跳下城墙,下一刻就娶了公主。
现在想想,重生到底是她的幸,还是她的不幸?
抱得那个牌位,真是太讽刺了啊!
“丁琬,丁琬……”
丁琬回神,慢悠悠的转着眼珠,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安辰,道:
“我没事儿,你干啥这个表情?”
安辰把凳子往前拽了拽,说:
“你有没有事儿,你自己心里没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逞强?”
丁琬上扬嘴角,笑着摇摇头,道:
“我没逞强,我就是……累了。”
“心累了?”
“对。”丁琬颔首。
她跟安辰能说到一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懂自己。
不用她说什么,基本上一句话,就能猜到她的想法。
而且这人不图她,他们之间相处坦荡,不用避讳。
“丁琬,你能跟我说说你梦里梦到了什么吗?”
“我说梦话了?”
“是!”安辰点头。
丁琬叹口气,搅着手指,瞅着窗户上的影子,喃喃的道:
“也没梦到什么,不过就是……”
“你梦到了徐二年,你再跟他解释。”安辰不容她插科打诨。
看着面无表情的脸儿,安辰继续又道:
“我不明白你跟他有什么好解释的,可梦里由不得你,我也能理解。不过话说回来,你没有对不起他,更没有背叛他!从听到他出事儿到现在,你本本分分生活,踏踏实实养家,你真不该解释。”
面对安辰的话,丁琬轻笑着躺下。
安辰见她要翻身,急忙道:
“你如果不告诉我,那我回去就跟你母亲说。明天我还会给你父亲写信。”
“你疯了?”丁琬无奈,“不过还是一个梦罢了,何必执着。”
“是不是梦,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安辰不容她拒绝的道。
丁琬瞅着威胁自己的男人,咬牙切齿。
这么聪明作什么,那么烦人呢!
“我爹跟我娘,你一个都不许去打扰。否则,你就别想娶媳妇儿。”
威胁嘛,谁不会!
要说威胁,她丁琬握的把柄,可比他容易成事儿。
安辰咬牙切齿,瞅着她的样子,说:
“你当我愿意管你?如果咱俩不是朋友,如果你不是翠兰的侄女,我理你都不带理得。”
丁琬见他火了,叹口气说:
“我真的没事儿,你别担心。梦里梦的都是假的,又何必执着?我真的累了,头疼。”
眼神躲闪,语气敷衍。
安辰心知这是不打算说了,只能无奈的起身,回到桌前。
丁琬见他没走,出声又道:
“你回去吧,我真没事儿了。”
安辰仍旧不理她,扭头看向一旁。
丁琬咬唇,没有说话。
闭上眼睛,眼前都是梦里的情形。
她拼命解释哭泣的样子,奈何徐二年没有丝毫表示,反而一脸陌生的瞅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想着想着,眼角就流泪了。
安辰一直盯着她,当然看到了她的异样。
本不想理会,可是……
长叹口气,起身来到炕边坐下,道:
“有什么难受的,你说出来心里舒服,不比啥都强?你跟那个戴面具的说的话,是不是徐永涵他……”
话没说完,丁琬再次睁开眼睛,打断了安辰后面的话。
丁琬深吸口气,幽幽的说:
“安辰,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不,不信。”安辰摇头。
江湖人都注重当下,谁会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当前都没活好,就想着下辈子如何活?
多累啊!
丁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