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躺在炕上,丁琬出声问:
“你带着姑母躲出来了。纪家那边……”
张喜燕叹口气,冷笑着道:
“纪家?他们做的时候,想过是亲戚吗?我跟你说嫂子,纪峰不止坑了我爹娘,还有他们那边的亲戚,还有跟他交好的朋友的爹娘。”
“县衙那边算了算,纪峰一共骗了四百多两银子。嫂子,四百多两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居然说拿走就拿走了。”
“那你姐呢?你姐咋说?”
“我姐?”张喜燕翻身,背对着丁琬道,“我姐什么都没说,她生了闺女后,就在纪家消停了。她公婆说她没本事,坑了他纪家的孩儿。呵呵……”
最后这声笑,带着哭意。
丁琬闻言叹口气,拍拍她的后背,道:
“你别哭了,上火。”
“我不哭,我哭啥啊,不值得。她指着我鼻子骂我老村妇,我……我……”
张喜燕用手捂嘴,轻声呜咽。
丁琬看着靠自己睡着的铁锁,眉头紧蹙。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爹下落不明,已经够上火了。
如今这会儿,竟然还……
唉,啥情况啊,难道今年犯太岁?!
好一会儿,终于张喜燕发泄好了。
转过身,鼻音浓重的说:
“嫂子对不起,给你添堵了。”
丁琬闻言摇头,笑着道:
“看你说的,你叫我一声‘嫂子’,我还能跟你一样的?”
小心翼翼做起来,压低声音,又说道:
“咱们去做饭,铁锁睡了,别吵他。”
“好。”
张喜燕躺在外面,直接穿鞋。
丁琬拿了被子给铁锁盖上,又那一床,围在炕边,房子他掉地上。
都弄好后,两个人出屋。
侧耳听听正房的动静,屋里很安静,什么都没有。
估计也是哭累了。
两个人去厨房做饭,徐家什么都有。
张喜燕看到这样的厨房,再想自己家的,十分感慨。
“燕儿,你带孩子来这边,那你男人那……”
“我公婆都在家,婆婆能给他做饭。就是我婆婆主动提及,让我带我娘来嫂子这边散心。我娘家的亲戚嫂子也知道,很多都不能走动。”
丁琬“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张喜年成亲的时候,她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徐家人的“厉害”。
为了要一个红封,不惜使用下三滥手段,现在想想,都觉得惊讶。
饭菜做到一半,徐致远回来了,照例先进厨房。
推门见到张喜燕,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拱手行礼:
“表姑母好。”
“哎,好,好。”张喜燕不住点头,带着他先去了正房。
丁琬连跟儿子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笑的摇摇头,把肉下入炒好糖色的锅。
翻炒、添料、下汤,盖盖儿……
厨房门再次拉开,徐致远站在门口,张着双手,问:
“娘,好看吗?”
边说边转圈,衣服很合体,料子也不错。
丁琬不住的点头,看着后进来的张喜燕说:
“给他做啥嘛,又不是小孩儿。”
“上次你们走了我就开始做,也不知道具体尺寸,全都是估摸的。没想到还挺好,很合身。”张喜燕笑着道。
徐致远又把一小块银子拿出来,交给丁琬,说:
“娘,这是姑奶奶给的。”
丁琬看着二钱银子,叹口气,道:
“咋给这么多,几个铜板意思意思就是了。”
徐氏过来,按照规矩,是该给孩子见面礼,毕竟是第一次在徐家见到。
自打徐致远出声,她也没来过。
二钱银子……
张喜燕笑着洗洗手,继续切菜说:
“嫂子,您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您每次给我们的,可比这些多多了。我们也是量力而行,跟您不能比的。”
“那也是你们有心。”丁琬笑着说。
一向奉行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看着张喜燕的样子,丁琬十分满意她刚才的态度。
回礼不讲究多少,只要量力而行别逞强,比啥都好。
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忙活,很快饭菜就都做好了。
徐致远去喊铁锁,六口人围在炕桌上,说说笑笑。
六个菜、两个汤,十分丰盛。
徐氏瞅着桌上的菜,不住的摇头,说:
“哎哟哟,这也太多了,都过福了啊!”
耿氏闻言不在意,给孙子、铁锁分别夹了鸡腿,说:
“你们也不经常来,好容易来一趟、回娘家,可不得好好养着。吃完饭趁着天没黑,我带你们去酒坊看看。咱家酒坊搁十里八村都能排上名字啊!”
“好,好,都听嫂子的安排。”徐氏说完,笑着又道,“嫂子,咱家晒菜没呢?我正好回来了,帮你一起啊。”
“行啊,这有啥不行的,绝对性。”耿氏不住点头,十分高兴。
其实家里今年不打算晒太多,毕竟有暖房,洞子菜那么多,足够家里吃。
难得她有心张罗,耿氏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大家边吃边聊,都把烦忧的事儿,抛之于脑后。
饭后,丁琬跟张喜燕收拾好,带着家里人一起出了院子。
隔壁刘铁柱出来倒水,看着徐氏眼熟。
徐氏也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道:
“你是……铁柱子啊!”
刘铁柱放下桶,不住的点头,说:
“我就觉得像小姑,都没敢认。啥前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