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啊!
他们知道,但谁都没见过,更别说接了。
大家伙儿陆陆续续往祠堂走,有的还故意回头瞅了好几眼。
这老徐家的祖坟是冒青烟了啊!
虽然儿子都没了,可这娶得媳妇儿不得了。
既能酿酒又能赚钱,如今还有圣旨可接。
哎呀嘛,这可真是上辈子积来的。
丁琬不知道众人所想,但却能看出来他们眼睛里的羡慕。
恰好丁文海过来,急忙抓着衣袖,道:
“二叔,你带我二舅先过去,我得回家收拾收拾。”
接圣旨,讲究多。
乡下地方,肯定没那么多说道,但也得回去洗漱一番,换身衣服。
柳汉章跟丁文海走了。
耿氏急匆匆从作坊出来,边走边说:
“琬儿,咱得回家换身衣服,收拾收拾。接圣旨,马虎不得。”
丁琬点头,把酒坊的门带上后,跟耿氏一起回家收拾。
祠堂方向,柳汉章带着赵刚他们忙活。
传旨的,是从京城来的大官。
这大官直接来的平阳县,都没去府城。
柳汉章简单地把一会儿接旨时要注意的事情,说清楚、讲明白。
村里人听得无比认真。
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接圣旨。
虽然是给徐家的,可与有荣焉,面上有光。
妇人们开始打水擦桌子。
男人们把祠堂外面,重新、仔细又打扫一遍。
很快,刘成他们抱着大红的地毡,和香案、香炉就过来了。
张青山跟刘铁杠把祠堂的供桌拿出来,摆在外面
这期间,县里的有头有脸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
廖爵爷,董举人,小后山寺庙里的主持,邻村在家的老老少少……
能来的都来,谁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赵刚等人收拾完,全都急急匆匆回家,换了身干净的新衣裳。
再次回来,谁也没有乱动,自发的排列好了队伍,迎接并聆听圣旨。
丁琬跟耿氏也急匆匆过来了。
他们俩是主角,自然不能少了。
刚到没一会儿,就听见远处传来鸣锣开道的声音。
大家全都转过身看,一队车马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走来。
平阳县的知县卓然,就在最前面做引导,后面还有军营的兵士护卫。
队伍中间,是一辆马车。
紧随其后,据刘成他们介绍,是辽东府的知府等众官吏的车马。
走到红地毡前,马车停下。
中间那辆马车上,下来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官员,身穿官服。
他一下马车,大家就纷纷嘀咕。
这人怎么瞅着这么眼熟呢?
众官吏簇拥着官员走上红毡,丁琬等人这才看清,来人不是旁人,而是原辽东军营守备——李朝阳。
大家自发让路,让他们走过去。
等众人在香案前站定,最前面站的是辽东府的官员,然后是其他官吏,按照品级排列。
再之后,就是廖爵爷了。
别看是爵爷,排的也不靠前。
丁琬跟耿氏,还有丁家人,排在廖爵爷之后。
都以为他们是正主儿,得靠前。
殊不知这大周,还是按照等级来站。
最后,便是村中、邻村的百姓了。
大家笔直站好,目不斜视,眼瞧着李朝阳走到前面。
有人喝了一声“跪——”,所有人全体跪下,场面还挺空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平阳县土庄村徐门丁氏……慷慨借粮,有功于社稷……赐黄金百两。徐家免除丁、税十年,另御赐金匾额‘婉茗韶华’,着辽东府督办……土庄村报信有功……”
张青山等人都听得不算太明白,拽了拽丁翠兰,压低声音,问:
“小姑,那圣旨说的是啥?”
“天家免了咱们村三年税粮,给了琬儿他们一百两金子,还让辽东府给打一块金匾额。”丁翠兰也低声解释。
不只徐家,就连村里都有了封赏。
免除三年税粮,三年啊。
未来三年,地里种了多少吃的,那都是归他们的,归他们的呢!
圣旨接下后,就放在供桌上受香火。
丁琬也不靠前,反正只有县衙、府城的人招待。
她被人带去一旁,验收上次。
一百两的黄金,丁琬瞅着都眼晕。
前世很有钱,可今生还没有见过这么多。
故作淡定的暗中捏了一把自己,把早就准备好的打赏,交给那人。
“麻烦官爷帮忙分一分,小妇人实在不敢靠前,麻烦了。”
那人接过来,笑眯眯的走了。
张青山、刘铁杠、赵岩他们过来,问要怎么处理这黄金。
丁琬早就想好了。
黄金不可能抬进家,他们可守不住。
“一会儿帮我运到县里的四通钱庄存起来,不放家。”
几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
李朝阳背着双手过来,笑呵呵的道:
“徐娘子,好久不见。”
丁琬闻声转身,侧身行礼,说:
“李大人,别来无恙。”
“徐娘子得这赏赐,感觉如何?”
“托李大人的福,有点儿像做梦。”
李朝阳听到这话,“呵呵……”轻笑道:
“还有一件事儿本官若是说了,徐娘子会更觉得不真实。”
“既如此,那李大人还是不要说了。”丁琬直接拒绝。
李朝阳瞅着如此爽利的女子,爽朗的笑出了声。
丁琬转身避开了他,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