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回到家,耿氏还在等她。
挂好门,先去了正房。
“娘,还不睡啊。回来的有些晚,大现也回来了,所以就耽搁些时辰。”
“没事没事,你忙我理解,吃饭了没?”
“吃了,在我二舅家吃完回来的。”丁琬回答,“娘你睡吧,我回屋收拾收拾也睡了。对了,明儿顾芷伊过来,我让她跟我一个屋住。”
“行啊。”耿氏点头,没有异议。
把披着的衣服拿开,钻进被窝里,道:
“帮我把烛灭了,明儿我跟你一起收拾屋子。”
“好。”丁琬应下,吹灭了蜡烛。
把屋门关上,回到了自己的屋。
火还在烧,想来婆婆刚才过来给添了柴。
把斗篷脱下,推门进屋。
习惯性的挂在门旁的树杈上,然后掏出火折子点蜡烛。
察觉不对,“猛”地扭头,秀眉微蹙。
怎么也想不到,徐永涵正坐在炕上,一脸深情。
丁琬见状也不上前,坐在平日放水盆洗脸的凳子上,道:
“你来做啥?”
徐永涵知道她还生气,没有靠前的说:
“我前儿路过,看到丁现被人追杀,出手救了他。”
“你救得?”丁琬下意识开口。
见他点头,轻咬下唇,没有吱声。
不是说那些人不会要他命吗?
怎么这会儿又是他救得?
当然,她了解徐永涵,这人不会说谎。
那就是丁现有意瞒她。
“他不知道救他的人是我,当时我带了面巾。”
丁琬揉了揉太阳穴,淡淡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徐永涵见她这般疲惫,终于舍不得起身走过来,道:
“去炕上躺会儿吧。”
丁琬瞅着缓缓蹲下来的徐永涵,蔑笑两声。
回想刚才在正房,婆婆没想没有任何异样。
那她知不知道她儿子过来了?
换句话说,她是不是知道儿子回来,故意给他们独处,挽回?
可刚才接触的时间太短,根本没看出来旁的。
而且是她自己张罗走,不是婆婆撵的。
一番深思,丁琬叹口气,道:
“虎威将军,如果小妇人没记错,这是小妇人的屋子吧。您这么突然过来,已经不合规矩了。您别忘了,寡妇门前是非多。”
徐永涵听到这样疏离的话,再也没有之前的痛心疾首。
就如他看到的,这姑娘把自己包裹在了壳儿,死撑。
起身弓腰,把人困在他与凳子之间。
丁琬本能的靠着椅背,拉开距离,道:
“你若是不老实,我可就喊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告诉你娘,会要放妻书。只要你回来,我立刻要了放妻书离开,绝对不逗留。”
“那酒坊呢?御赐的金匾额呢?你别忘了,那些都是赏给徐门丁氏的。”
“笑话。没有了这些,我丁琬照样能重新开始,你真当老娘稀罕挂着‘徐门’二字?”
“那致远呢?你也不要了?”
丁琬翻个白眼,瞅着不再替自己辩解,只是问她这些在徐家牵绊的徐永涵,叹口气,说:
“他认,我就是他娘。不认,在这村里,他也得唤我一声姑母。怎么,你当这些东西就能拿捏住我?可笑!”
说完,梗着脖子瞅他,绝对不容许自己在气势上就输了。
这货突然回来,而且还是晚上,他肯定不敢暴露自己。
既然他有怕的,那她就不用怕了。
想到这儿,眸子里全是平静,跟刚才明显不同。
徐永涵看着她所有的变化,幽幽道:
“那我呢?我你也舍得下?”
这话说完,丁琬薅住他的衣领起身,凳子因为她的举动,往后移了移,发出声响。
丁琬个子不矮,可跟他比,就足足矮了一头。
把人“猛”地拽下,咬牙切齿的说:
“徐永涵,徐二年,你不给老娘挺好了。这个家,我舍不得。婆婆,我舍不得。徐致远,我舍不得。唯独你,我最舍得?!”
说完,狠狠一甩,越过他走到炕边,又道:
“别再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也别再搁我面前说情话。你说的、你做的,都让我无比厌恶,明白吗?”
“就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事儿?”
“你当真以为是莫须有吗?”丁琬转身,杏目圆睁。
就在徐永涵要说话的时候,又把话咽了回去。
接着,就听到——
“琬儿,还不睡啊,赶紧睡吧。”耿氏的声音传来了。
丁琬看着徐永涵,又看了看屋外,气呼呼的就要出去。
被徐永涵一把抱在怀里,压低声音,道:
“咱娘不知道我回来,别惊动他,乖。”
急迫求饶的声音,让丁琬的愤怒,消失殆尽。
她还以为婆婆变卦,把她“卖了”呢。
深吸口气,平静下自己,冲着外面,说:
“娘,您早点儿睡。”
话落,屋门拉开了。
丁琬看到了徐永涵的惊慌,丁琬急忙送里屋迎出来,把人拦在了外屋地。
“娘,您咋还不睡?”
耿氏笑着摇摇头,道:
“我怕你忘了挂门。今儿致远不在家,我就出来瞅一眼。”
丁琬一听这话,好笑的摇摇头,说:
“放心吧娘,我还能忘了挂门不成?快回屋睡吧,我一会儿也睡。我把开春扩学堂的钱算算,算好就歇了。”
耿氏倒也没想进屋,听她这么说,点点头,道: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