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上战场出事儿呢?”耿氏追问。
她的两个儿子,一个没了,一个有家不能回。
她心里的话,还不能跟任何人说,都快憋死她了。
丁琬扭头瞅着老人家,说:
“娘,咱们心里清楚,致远那孩子认清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既然拉不回来,那就顺着吧。”
“我……我……”
丁琬不由分说的把人拽进正房,安置在炕上后说:
“娘,就像那孩子刚才说的,现在不去,以后大了再去,更容易出事。武学堂就在府城,每个月能回家两次,你离得近也能去看,或许可以让他去试试。”
耿氏靠着火墙,长叹口气,道:
“我想到了你会让他去,但没想到你会来劝我。琬儿,咱家男丁就这一个,咱不能……不能那么做啊。”
丁琬见状,侧身坐在炕上,说:
“娘,我初九就得上京面圣,他若能去武学堂,难道不好吗?”
“啥?你要上京?”
“是的。”丁琬点头,“前阵子京城拉酒,跟我说的。昨天因为赵家的事儿,忙忙活活我就给忘了。今年宫里的万寿节,用咱们家的高粱酿跟葡萄酿。”
耿氏听到这话,“啊”了一声,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啥时候回来呢?”
“面圣后我就回来了。”丁琬笑着回答。
耿氏搅着手指,眼神茫然的看着她,道:
“那你的意思是……让他去武学堂吗?”
“去吧。”丁琬颔首,“我这酿酒的活儿他来不了。日后咱买个死契的下人,我交给他,让他帮致远赚钱吧。他想做将军就让他做,咱不能拦着。”
耿氏长叹口气,慢慢的点头。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让他去吧。省的日后这孩子,在怪我不给他机会。”
丁琬“嗯”了一声,道:
“这事儿咱们过后再说,今儿先不提。”
“好,抻他一天。”耿氏附和着道。
丁琬把婆婆劝好后回房,徐致远正在那跟香桃忙活呢。
“姨,这么做是不是对?”
说话的时候看到云巧,笑眯眯的打招呼说:
“娘,您来了。”
丁琬点头,看着香桃鼓捣的东西,问:
“你这又是做啥呢?”
自打她要上京后,这妞儿天天忙活。
也不知道具体做啥,反正每天都忙忙碌碌。
香桃把做好的小颗粒,塞进一个镯子里。
然后戴在丁琬的手腕儿上,说:
“这镯子里的小粒儿,三颗为一副。只要不是奇毒,寻常的mí_yào啥的,这个都管用。”
“我都迷晕了,能管用?咋吃啊?”
“笨,你身边没有人啊,帮你备。再说了,迷烟啥的闻一闻都够呛,你有反应的时间。”
香桃说完,又拿出了三个蜡丸,放在盒子里说:
“这个是以备不时之需。我就剩下三颗,都给你了。如果受伤,哪怕最严重的内伤,凭它吊命,也能撑到郎中过来治你。不过也就半天时间。”
丁琬瞅着这些东西,轻叹口气,道:
“你给我的这些,让我已经不敢出去了。”
上京需要带这么东西,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可这也太……
徐致远见状,凑上前说:
“娘,要不你上京带着我?”
“带你?带你干啥?”
“带我给你保驾护航啊!”徐致远不假思索的说。
在香桃这儿呆半天,他也知道了母亲要京城的消息。
既然知道,那自然不能放弃机会。
带他去,最好。
不带,也得把武学堂磨下来。
知子莫若母。
丁琬见他这般,叹口气,道:
“我带不了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念书、照顾祖母吧。香桃,我出去了,一会儿记得吃饭。”
“好。”香桃点头,满口应下。
徐致远急急忙忙追出来,拉着母亲的胳膊,说啥都不松开。
看着无赖的儿子,丁琬彻底无语。
捏了捏他的脸颊,无奈的道:
“你这样随了谁呢?你告诉告诉我,你随谁了!”
“我……我随娘。”
“拉倒吧你,我可没你这样。我跟你讲,赶紧放手,我要出去找人说事儿。你再耽搁我时间,小心我不让你去武学堂。”
聪明的徐致远一听这话,顿时放开了手。
丁琬好笑的出了院子,直接去张青明家的方向。
既然已经说了,小姑他们初十能去府城,到时候她肯定不在,提前说一嘴是好的。
来到张家老宅,刚推门进院,就到了孩子的哭声。
原来今年的张家,是在老宅过节。
倒也正常,等张青明夫妇离开,这边就没人住了。
院子里没有人,厨房倒是有些响动。
丁琬没有去,而是直接进屋。
屋内,张青山哄着孩子,张老爹催促他抱出去找儿媳。
明显就是饿了。
张青明听到开门声,从里屋出来,见是丁琬,惊讶的道:
“东家,您咋来了呢?”
“过来跟你说些事儿。孩子咋地了?”
张青山无语的叹口气,说:
“刚吃完没多久,就是哭。欠拾掇。”
丁琬想着徐致远的小时候,道:
“可能是想出去了。你带他在院子里溜达溜达。这会儿还行,不热。”
张青山闻言,点点头,出去了。
果然孩子一出门,哭声戛然而止。
原本以为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