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片狼藉。
耿氏连瞅的勇气都没有,直接钻进了马车。
丁琬扫了一圈被困得地方,除了地上凌乱的脚印,再有就是一个半圆形的球状。
竹叶说这是霹雳散。
其实就是爆竹,只不过比平日村里放的威力要大很多,而且里面放了增加烟的东西,所以才能逃脱。
深吸口气站在原地,眼睛不时地看着后面。
很快,鹰卫跟孙毅回来,二人全都摇摇头,道:
“早就没气了。摊子都给砸了,留人在那边善后。”
丁琬跟徐致远听到这话,纷纷面色凝重。
下山第一件事儿,就是让孙毅去看那个凉茶摊。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老板被害了。
其实老早就被害了,只是他们那会儿自身难保,自然也就……
丁琬自责,深吸口气看着翠珠,道:
“拿百两银票过来。”
“是。”翠珠屈膝行礼,转身去车上取钱。
当时跟岳汉明要的银票还没有到手,这笔账给他记下了,下次定要他双倍奉还!
银票拿来,丁琬交给孙毅,道:
“让人在那边等。老板不回家,家人肯定回来寻。到时候把这个给他们,终究是被我连累。”
“夫人放心,属下一定办的妥当。”孙毅说完,双手接过银票,翻身上马离开了、
丁琬母子重新上车,耿氏正端坐在车上,绷着自己。
二人互看一眼,走过去没把耿氏夹在中间,分别安慰。
老人家在农村安逸惯了,什么时候遇到这情况?
心有余悸的握紧儿媳的手,说:
“你不知道,孙毅赶车刚进村,我们就被人围了。我这心差点没蹦出来,也就猜到那凉茶摊的老板,遇害了。”
丁琬明白的点点头,满眼心疼。
徐致远拍着祖母的手背,道:
“奶,全都过去了,您别多想,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老太太苦笑着点点头,又道:
“要不是竹阳他们这些人来的及时,村里那些村民还有我跟孙毅,都保不下命。十几个人啊,各个拿着刀。光天化日,怎么敢动的手?真是太没有天理了!”
“他们杀人如麻,跟他们讲理,就是徒劳。”丁琬深吸口气,笑说,“娘,您闭眼歇会儿。今天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因为我,我……”
“你别说了,娘都知道。”耿氏打断她的话。
抽出手,端详着一番,又说:
“上次来京,受伤了吧。回去也不告诉娘,娘啥都不知道,还让你到处跑。”
丁琬恬淡的摇摇头。
“都过去了娘,我的伤没事儿。”
“那也是二年不好,咋能让你受伤。”
“真没事儿。”丁琬再次摇头。
她很想说“幸亏有这伤”,但话题一起头,要说的就多了,想想还是作罢。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车速放缓。
耿氏察觉,惊慌的抬头,压低声音,说:
“不会……不会又回来了吧。”
现在的老太太,犹如惊弓之鸟,各种害怕。
丁琬急忙拍着她的胳膊,摇摇头,说:
“娘别慌,应该不是。”
正说着,车帘掀开,徐永涵的脸儿出现在车门口。
风尘仆仆,气喘吁吁,应该是赶路来的。
一个纵身蹦上车,蹲在耿氏面前,道:
“娘,让您担心害怕了。”
耿氏早在看他的那一刻就绷不住了。
这会儿听到这话,双手捂嘴,小声呜咽,特别可怜。
徐永涵凑上前,单膝跪地,把人搂在怀里,说:
“对不起,让娘受苦了,是儿子不孝。”
耿氏呜咽着直摇头,也不说话。
徐永涵抱着母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媳妇儿,庆幸之余更多的是后怕。
当得知消息后,他从宫门外一路飙马出京来到这,路上想了太多太多的可能,知道他自己把自己都给吓怕了。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又过了一炷香,终于听到熙熙攘攘的叫卖声。
耿氏回神,见儿子还在跪着,急忙擦了擦眼睛,道:
“坐,快坐,腿都麻了。”
徐致远起身扶他,打算把自己位置给他。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用,把丁琬“赶到”一旁,坐在她刚刚的位置。
身子一侧是母亲,另一侧是媳妇儿,圆满!
徐致远撇嘴,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有吱声。
徐永涵一边问母亲,一边让媳妇儿给他捏捏腿。
刚才保持姿势一炷香,真的是腿麻了。
丁琬刚要动手,徐致远蓦地起身,来到跟前,边捏边说:
“我娘累了一路,还是我来给二爹捏腿吧。”
徐永涵听着“二爹”的称呼,心里不是很舒服。
叫自己媳妇儿是“娘”,叫自己就是“二爹”,他俩可是两口子,咋越听越不对劲儿?
俯首瞅着认真揉捏的小家伙,徐永涵微眯着眼睛,道:
“致远,商量一下,要么叫我‘爹’,要么叫她‘二娘’。你这么串着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不是两口子呢。”
徐致远揉捏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抬头说:
“二爹不是在军营混吗?这么拘泥作甚?不过是个称呼,怎么叫还不成。有外人的时候,我自然会收敛。”
“那可不成……”
徐永涵话没说完,就被耿氏拦住,摇摇头,道:
“他跟你媳妇儿那是胜似母子。你这急什么,慢慢来就好。”
徐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