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见状,不再客气。
丁琬亲自给她盛粥,还把小笼包放在她跟前。
一路上京到被岳汉明中途拦路,事后她一直想谢谢,但却不知从何做起。
给银子,那是侮辱人家。
做衣服,人家又不缺。
说谢谢,好像有点儿敷衍。
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不过这次府内下人的折腾,倒是让她想清楚了。
看着还算斯文吃饭的竹叶,上扬嘴角,一直等着。
直到她把饭吃饭,丁琬拿着信起身,说:
“你跟我走,有话跟你说。”
“是。”竹叶擦过嘴,拿起一旁的刀起身。
二人一前一后出去,院子里的人仍旧跪着。
丁琬没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
“夫人,奴婢家里有事儿,求夫人开恩,让奴婢回去。”
一个起头,其他的就都开始说话了——
有说家中老人病危的;有说家中房子坍塌的;还有说家里要办喜事儿的……
噼里啪啦一大堆,反正就是一个宗旨:
告假回家!
至于告多久,不知道。
竹叶一眼不眨的看着身前的侧脸,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在岳汉明执意要他们性命的时候,这个女人带着儿子,站在自己身边,没有躲闪。
从那一刻开始,她终于明白主子为何要娶她姑姑。
都说侄女像姑,她跟夫人的性格,还真是有些许相像。
只不过夫人没她那么硬,还算软硬适中。
呃……
这是什么比喻?
竹叶无语的抿唇,不再多想。
丁琬转过身,看着磕头不止的人,微眯着眼睛,道:
“有事儿,告假,告多久?”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个准确的天数。
本来就是想拿一把,没想到她直接问了告多久?
告什么假啊!
他们就是想维持现状,不想变罢了。
丁琬见他们不说话,双手背后,又道:
“问你们呢,告假多久,说啊!”
几个管事地下捅咕,可他们忘了丁琬是站着的,对于他们这样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这次的事情,分明是方嬷嬷主导,所有人都在瞅着她。
丁琬见状,轻笑着说:
“方嬷嬷你来讲吧,告假多久?刚才好像是你说的,家中婆母染疾,你要回去侍疾,对吗?”
方嬷嬷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点点头。
丁琬轻叹口气,故作为难的道:
“方嬷嬷掌管厨房,这回家侍疾恐耽误府内事情啊。”
“夫人,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丁琬痛心疾首的又道:
“行吧。方嬷嬷回家尽孝,我也不能拦着。翠云,通知管家,把方嬷嬷的工钱结算了,再额外多给一个月的银钱。方嬷嬷回去好好照顾老人,府里就不劳你费心了。”
“啊?夫人,我……”
方嬷嬷这下慌了。
刚要说话,不想丁琬丝毫不给她机会。
“翠珠——”
“奴婢在。”
主仆俩的声音不小,其他下人还真不好开口。
“去通知管家,这些告假的,全部批准,结算好工钱,放出府区。竹叶,你去伢行那边说一嘴,就说将军府内立功下人回家有事儿。让伢行在准备一批人,过几天我去瞧。”
“是,夫人。”竹叶说完,大踏步出去了。
至于院子里的人,彻底傻眼。
求饶、攀咬、撇清关系……
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继续留下就行。
丁琬冷笑着看着他们,一点都不着急。
等他们说累了,这才又开口道:
“刚才告假的是谁?你们亲自告假,本乡君总不能任由你们告假不填补空缺吧。怎么,你们回家办事儿,将军府就得等着,不吃不喝不运作,是吗?”
“不是,奴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一个一个怂包摇头的样,丁琬真是各种看不起。
“不管你们是什么意思,更不管你们以前都做过什么。都是成年人,你们里面甚至有些都做了祖母、祖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别出尔反尔。你们都是活契,本乡君在你们期限不满放你们走,已是仁至义尽。”
“能做的,都做了。若你们还是不满足,那就出门去京兆尹衙门击鼓鸣冤,告状去!本乡君就在将军府等着,离开半步,我‘丁’字倒着写。还有,厨房采买的账目,各处管事的账目,记得交接。”
说完转身,看到管家过来后,挑眉说:
“对账的时候去京兆府衙找典吏,在他们监督下对账。一文钱对不上,都不成!”
“这……”管家迟疑了,抱拳拱手,压低声音,说,“夫人,真的要请典吏吗?”
京兆府衙有一个专门的典吏,主要就负责各户对账,但平日没有人用。
没法子,丢不起那人。
自己家的下人若是管不好,怎么入朝为官?怎么造福百姓?
而且一旦动了典吏,言官就会涌上来,特别麻烦。
丁琬明白他的意思,对于他的劝阻,也很满意。
作为管家,不是只有服从,还要适时提醒。
不过这一次,她还真的得动用典吏呢。
笑着颔首,看着有些面如死灰的人,道:
“管家的提醒,本乡君明白。可本乡君出身农家,平日一粒米我们都舍不得浪费,更别说银钱了。这偌大的将军府,是由我夫君在战场上拼命挣下的。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