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久,徐家别庄秋末种麦子成活一事,就在京城传开了。
以至于京城附近的镇子、农村,都纷纷打听到底怎么做的,用的什么种子。
这不是小事儿。
秋收后种地,利用冬季歇地的时候长庄稼,一亩地当两亩地用,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户部早就接到皇上指令,一直琢磨该如何进行。
现在看到百姓因为这件事的反应,特意去了一趟徐家,打算确定下收获的日子。
只可惜庄稼这东西不似旁的,什么日子都说不准,全看老天爷的意思。
户部没法子,只能下发告示,让老百姓莫急,等收获后得到种子,会分发下去,进行推广。
说到底,就是各地不流通。
这种子北苑县就有,老百姓全靠这麦种过活。
只要有商队,什么搞不到?
很快,户部又颁发了告示,这一次说的是麦种的事情。
由各地衙门统一派发,收获以后刨除税粮,上缴一部分种子,其余自行安排。
这样的好事一出台,最高兴的就是农村百姓。
指着土地生活,如今土地这么争气,好日子又能远了吗?
眨眼春耕开始,地里的麦子还不能收,不过这并不影响。
等收了麦子种旁的,一样不耽误。
丁琬因为年后买了些田地,老早就让管家招长工。
长工的福利跟其他大户差不多,每月都有月钱,秋收还能给些粮食。
不过徐家长工还有一个福利,就是一年四季各有一套衣服、两双鞋。
这是旁人家没有的,所以当徐家招长工的时候,不少人都来报名。
为此,夜莺也把她手里的地,都交给丁琬这边来处理。
反正主要就是种青菜,煸炉屋那边,量大。
丁琬每天吃过早饭就去别庄,看看酒坊、看看种地。
一晃丁琬有孕三个月,胎稳了。
再出去做事啥的,也没有人担心,耿氏也不再陪着,每天带着百灵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会跟夜莺、太子碰个面。
丁琬知道她是在为“耿诗禾回府”的事儿做准备。
为此她也不拦着,只要婆母累不着就行。
天天泡在别庄,丁琬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鹰首伤好后就负责武学堂,讲道理该很忙的,可每天中午他必来别庄用午饭。
每次一问,就说“进城找主子办事”,可天天办事,这“事”是不是有些多了?
不知是她敏感还是怎样,每一次鹰首过来,翠珠都在。
虽然看似不熟络,可两个人总能说上几句话。
以她对鹰首的认识,这人是不随便跟旁人讲话,即便翠珠照顾过他。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拽的不行,张口闭口“别影响黑鹰”,现在想想都想抽他。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天人又来了。
丁琬不声不响的在旁盯着,两个人还是很正常的聊天,没有任何问题。
可越是这样越是不对,丁琬按捺着只等各自回房休息。
她怀孕后就有午睡的习惯,别庄因为有酒坊,所以大家都是中午有歇息的习惯。
这样下午才有精神,好好上工。
被翠云扶着躺在床上,丁琬一点困意都没有。
“夫人,您歇着,奴婢就在躺椅,有什么事儿您喊我。”
“好。”
这是二人每天中午的对话,丁琬也不吱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翠云均匀的呼吸就传来了。
自打她怀孕,酒坊的事儿只要她想做的,翠云必须代其劳。
说起来,也真是苦了她了。
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下地穿鞋,蹑手蹑脚出了屋子,先去前院。
整个别庄都很安静,本以为大家都睡了,没想到管家竟然搬东西过来。
见到她后急忙放下,惊讶的问:
“夫人,您怎么起来了?没睡吗?”
“我四处走走,有些睡不着。”
管家闻言往她身后看看,又道:
“翠云呢?她怎么没陪您?”
“累了,歇息了。”
管家摇头,抱拳拱手,有些严肃的说:
“夫人,您现在怀有身孕,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不管您怎么心疼翠云,都不可以。这丫头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竟然……”
话没说完,见丁琬一脸不悦,再次拱手,道:
“夫人,老奴知道您护短,可您这双身板,马虎不得。”
稍有一个闪失,整个别庄的人都别想消停。
丁琬理解他的紧张,面色缓和的道: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你也别担心。我就在庄子里行动,又不出去。”
管家见好就收,不住颔首,说:
“对,对,夫人是有分寸的。老奴多虑了。”
“没有,你的好心,我领情。”
“多谢夫人。”
“对了,应公子呢?他人去哪儿了?”
鹰首在这边用应元这个名字,总不好让谁都叫他鹰首,生怕旁人不知他的身份?
管家一听这话,“哦”了一声,道:
“回夫人,应公子每天吃过午饭就走,刚出去。”
丁琬点点头,又问:
“翠珠呢?”
管家愣了一下,随后笑眯眯回答:
“翠珠应该在她房间里休息吧。”
“行,你去忙吧。”
丁琬说完,慢吞吞的往后面走。
管家看着她的样子,弯腰抱起坛子。
好像是他多虑了,夫人还是比较稳重的。
来到后院翠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