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走了。”
刘湘子知道,从她说出这句话开始,她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但无所谓了,她不怕,她调查过张颜离开的原因,做了这种事情的张颜即使发生什么奇迹也是不可能再出现的。
“走了?去哪了!”
刘湘子摇头,“我不知道,可能连张颜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被送去哪里。但她有句话让我转告你,她说,‘她累了’。”
“累了……”
如果是之前的曹瑜渊,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发现刘湘子的表情有多不自然,可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到张颜。
(别怕,很快就不是了。)
原来当她笑着从口中说出这话时她便早就猜到了这一切……
为什么?她只要和他解释清楚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就可以啊,为什么一直不说!
(除了您这里,张颜哪也不会去。毕竟,保护您,这是张颜存在的意义。)
(这么多代了,除了我,那孩子是第二位女性向标,她为您付出的远比您想象的还要多。)
(我喜欢,你喜欢的颜色。)
(从没有什么逆来顺受,是我主动要求的,我是凭我的能力站在你旁边的)
(别、别抛下我……求求你……)
曹瑜渊曾经喜欢一个人,可就因为他姓曹,所以即使两个人只是孩子,也被曹家断了一切联系的可能。
她消失了,但与此同时在世界的另一处,一个名为“张颜”的女孩被张家领养了。
曹瑜渊突然就有些明白了,张颜明明一直在暗示他,她的每一个行为每一个动作都在透露着一个讯息。
——只有她是张颜,才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他旁边。
他又做了什么?
曹瑜渊把刘湘子丢在那里,叫了司机,一个人直奔最近的机场,因为有曹越和曹家其他长辈的插手,曹瑜渊完全查不出有关于张颜的任何信息。
仿佛和当年一样,她再一次的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要是不成长起来,以后即使继承了曹家,所有的事还是会受到各种限制。)
曹瑜渊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感,到了最后的最后,他居然还是被张颜说对了。
…
曹瑜渊记事的早,又聪明,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可正因有太多条条框框的约束,可笑的人和事才接二连三的出现。
和他玩的不错的两个朋友曾偷偷和他提了数次自家公司,曹瑜渊去问过曹越,曹越知道后立刻断了他们之间的来往,再遇到那两个孩子时,他们脸上只有厌恶和疏离。
曹瑜渊他父亲基本不回家,妈妈一人在外生活,负责照顾他的只有家里的管家佣人和偶尔回来几次的曹越。
家里的佣人把他当孩子,不觉得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能明白什么,所以经常在他面前偷拿家里的装饰名画或是仓库下的酒,最后全数推给他。
“少爷前几天闹,跑到酒窖里不小心打碎的。”
“那副画上个月就被少爷不小心给撕坏了。”
“……”
曹瑜渊知道那些人的所有所为,但是他没有说。
他知道他们家不差这点钱,而那些佣人急需用钱去维持她们的生活或是救活一个孩子,他便没有开口。
一旦有做的过火的人,他也会装作耍脾气一样强行让曹越开掉他们。
所以在曹越的记忆中,童年的曹瑜渊顽皮又不听话。
而每次曹越都会罚替罪的曹瑜渊面壁思过,给他多加私课,或是没收所有玩具和手机将他送去他母亲那里。
曹瑜渊的母亲则是因为被曹瑜渊父亲伤透了心,母亲有些封建,觉得回娘家是件丢脸的事,所以在一个山上偏僻的乡村住了下来。
不是因为没钱,而是他母亲知道这种脏兮兮的地方曹瑜渊的父亲不愿意也不可能来,眼不见心不烦,这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也是因为一次次的被送去母亲家,曹瑜渊才发现那里居然还有座孤儿院。
那里的孩子都穿得脏兮兮的,无论是娱乐器械还是居住环境都不是一星半点的差,曹瑜渊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人各有命?
他从七岁开始,那条熟悉的山路他走了不下一百遍,每次都会路过那家孤儿院,每次他都会停下来在外面偷偷观望一会。
孤儿院里好像并没有系统的教学,所以大部分孩子都是散养,只有吃饭睡觉的时候才会有人来呼唤他们。
曹瑜渊觉得这种感觉很好,至少有人提供吃住,每天还不用读书学特长,但他知道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看看不同人的生活方式成了他童年的一个乐趣,直到那天,他看见了站在人群最后的那个女孩。
别的孩子在听院长讲话,或是偷偷的发呆傻笑,只有那个女孩,背对着人群,扬头朝向太阳闭着眼,整张小脸都沐浴在阳光之下,
是平静又平淡的小温暖。
有个男孩应该是发现她不在人群里,挤到后面拍了拍她,女孩被打断时下意识伪装好的冷漠和疏远,全部被曹瑜渊看进眼里。
似乎不是讨厌那个男孩,她对每一个人都很疏远。
曹瑜渊第一次萌生出了好奇心,他想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她才会露出最开始的笑容。
谁知他一看便是五年,谁会相信曹家的大少爷,为了一个女孩,刨土挖洞还钻过栏杆。
——
“什么情况,听我家老头说,张家要把你送走?我求了半天老头才告诉我你已经在路上了,怎么回事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