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我和安澜在工作的事情上发生争执了,好像还是第一次,总之我现在挺郁闷的。
我完全搞不懂她为什么会有退缩这种想法,这不应该是我认识的安澜呀!
为了不让她动气,我还得苦口婆心的对她说道:“我没有较真,我知道你说这些也是为了保住集团的形象,我也这么想过,可问题那是错的,你知道吗?”
“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安澜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只知道大多数人选择的不一定会是错的,但极少少数人甚至没有人选择的一定是错的!”
“什么是大多数人的选择,什么又是极少少数人的选择?”
“销往欧洲的贸易公司不止我们一家,我今天虽然是在家里,但是我了解过了,别人都是全线降价处理,为什么只有你选择全线召回呢?”
关于安澜说的这个,我也去了解过,确实,其他公司都是选择全线降价。
我笑了笑说道:“因为他们根本没考虑到后果。”
“合着,只有你陈丰才考虑到了?你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吗?”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们远丰集团必须这么做!”
我实在不想让安澜生气,可是我也不想改变我的主意,我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
可安澜还是激动了,她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愤怒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每一次做的选择都是对的啊?陈丰,你能不能听我的一句劝?”
我仰头看着她,忽然如鲠在喉。
“你这样做我们要损失多少钱?停工停产,拿什么养员工?……停,要停到什么时候?”
“停到我们找到符合欧洲标准的材料。”
“这个就是你认为的危机处理吗?每一次都是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你可知道卢比现在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眼看着安澜就要爆发了,我是真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不再吭声了。
而安澜似乎也不想再和我争执下去了,她径直朝楼上走去,却在楼道口停下了脚步,说道:“陈董,如果你硬要这么处理,那么我……我不会再过问你公司的事了,你自己处理吧!”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我实在弄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我感到疲惫,继而无力去解释。
安澜上楼去了,我也身心疲惫,继而倒在了沙发上。
我很郁闷,从未有过的心累。
我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烟,在小满和蔡姐回来之前,房间里的烟雾都还没有散去。
小满一回来就来到沙发前向我指责了起来:“你又在抽烟,你看,屋里全是烟,好难闻。”
我将嘴里含着的还吸了一半的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也不想理她,翻过身继续闭目养神。
可是我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向我动起手来,她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身上,继而朝我大声道:“谁叫你在屋里抽烟的,出去,你给我出去!”
这一巴掌虽然不疼,但真的把我惹毛了。
我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便是一巴掌朝她的屁股打了下去。
小满“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蔡姐见状连忙过来安抚她。
我对蔡姐说道:“蔡姐你别管,这孩子真的是没大没小的,今天我得好好教育她。”
说着,我便在跑去厨房找来了一根筷子,回到沙发前,我便冲小满怒喝一声:“把手给我伸出来!”
她还在哇哇大哭着,哭得那叫一个狼狈。
我硬将她的手从背后抓了过来,然后便拿起筷子准备朝她手掌打下去。
这时候安澜的声音忽然急匆匆从楼梯口传来:“你给我住手!”
“妈妈,他打我……呜呜,好疼,妈妈我疼……”小满看见安澜过来了,她立马告状了,并且哭得更凶了。
安澜一冲过来就拿掉了我手上的筷子,继而向小满问道:“小满,告诉妈妈,爸爸为什么打你?”
“我让他出去抽烟,屋子里全是他的烟味,他……他就打我!”
安澜那冷厉的眼神便向我投射过来,冷声道:“你不知道我还怀着孕,家里还有小孩子吗?抽那么多烟做什么?”
我也冷声说道:“你再问她是这样我才打她的吗?”
接着安澜又向小满问道:“小满,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满顿时撇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哽声道:“我……我拍了他一下。”
安澜一听到这话,顿时就将小满的抓拉了过来,继而捡起刚才扔掉的筷子,朝她的小手板打了下去。
小满又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妈妈别打了,我痛……我错了,小满错了……”
安澜连着打了她好几下,然后气鼓鼓的说道:“你给我记住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打长辈,更何况他是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我才不认他!”小满瞥了我一眼,说道。
听到自己的女儿说出这种话来,我心里能好受吗?可我就是那么的无力。
安澜也倍感无奈,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终于开口对安澜说道:“你别打她了,确实怪我在房间里抽太多烟了,你消消气,我出去走走。”
从家里出来后,我就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走着。
忽然就想起了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人到中年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我以前不曾理解,可是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