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钰来了,洪禄眼睛露出一丝怨恨。都怪这个人,若不是他,自己怎会落的如此的下场。
“你来做什么?”
“洪大人,在下来问问你,你身边的人可有还有人知道洪山村的事情。”
洪禄白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洪大人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偷偷地来到澧县吗?”
洪禄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澧县事情告诉了你?”
萧钰也不瞒他,“没错,是有人写信给我,我这才得知洪山村的事情。”
洪禄一脸的挫败:“早知道的,早知道这事情瞒不住的,姓魏的说人全部都死了,哪里知道……”
“你也是父亲,不过你的孩子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你自然无法体会人在临死的时候,最先要保住的就是自己的骨血,那些洪山村的村民,不是逃不出来,而是将生的希望给了孩子。”萧钰嗟叹道:“你这一辈子都不会体会到了。”
洪禄长吁短叹,“这事情是魏悯益一手压下来的,他跟我说了,一定要把这事情压下来,我也同意了,当时他是在我府上说这些事情,当时除了我之外,就再无其他的人,整个台州府,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知晓。”
“是吗?只有您一人知晓?”
洪山村的事情,胡兴友全部都撂了。
澧县有魏悯益知道,区定和他知道,再就是当初几个在洪山村几匹狼知道,他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其他人,匿名信绝对不是魏悯益那边的人写的。
洪禄觉得奇怪:“你什么意思?我府上还有其他的人知道?怎么可能,我连我夫人都没有说过,不会有人知晓的。”
这间牢房里头,共关押了十几个人,都是洪禄的家人,夫人妾室孩子等等。
萧钰并没有回答洪禄的话,目光凌厉地在牢房里头扫视了一圈。
他望着这群惧怕的眼神,突然高声说道:“曾有人写过信到京城,检举揭发了洪山村整村被洪水冲毁的事情,我正要找出这个人,此人检举揭发有功,我一定向上如实汇报,减轻此人的罪行。”
萧钰的话音刚落,人群这时骚动了起来,不少的人纷纷过来说道:“是我,是我。”
“不对,是我,是我。”
不少的人都纷纷爬了过来:“大人,是我检举揭发的老爷,他这行的是不义之财,奴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写了信啊!”
“你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你还写信,我呸。”有人骂道:“大人,您别信她,信是我写的,我写的……”
看到自己这群娇妾一个个都为了能够减轻罪行蜂拥而上,说自己是那个检举揭发的人,洪禄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这群美妾平日里头勾引男人可以,写信到京城去?
一个个想要活命是将别人当傻子嘛,也要人家愿意相信啊!
萧钰看都不看这群人,慢悠悠地说道:“此封检举信有重大立功表现,刑部在审理此案的时候,肯定会从轻发落,其他的人难保人头落地,可此人,定能留下一条性命来。”
洪禄一听,突然看向了洪福元,然后对萧钰说道:“大人,我想起来了,我儿子,我家儿子福元他也知道洪山村的事情,这事情一定是他检举揭发的,福元,快说,快说啊!”
萧钰顺着洪禄的话看向了洪禄指向的那个男子。
那人缩在墙角,跟洪禄有几分相似,而且听说洪禄只有一个宝贝儿子,这里头女眷颇多,看来,这唯一的一个男丁,应该就是洪禄的独子了。
洪福元眼睛一转,明白了自己爹的意思,爬了出来,边爬边嚎:“大人,那封信,是我,是我写的!”
洪禄见儿子上道,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如今他也终于明白了萧钰刚才那话的意思,洪山村的那些人,为了留一条生路给自己的孩子,全部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这也算是吧?如果儿子也死了,那他们洪家就真的要断根了。
萧钰看了看洪禄,又看看洪福元,“是吗?”
洪福元拼命地磕头道:“没错,大人,信是我写的,是我检举的,我能不能不死?求求你我不想死。”
萧钰让人取回来了笔墨:“你说是你写的,你写几个字我来看看。”
洪福元颤抖着手,写了几个字,字是写的还不错,但是……
“信也不是你写的!”萧钰冷冷地说道:“你们父子两个在说谎。你们可知道,说谎欺骗朝廷命官,也是死罪。”
洪禄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叫萧钰的,就是个人精。
洪福元不想死:“大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洪禄这时也说道:“大人,我儿不知道洪山村的事情,是我,是我想让他活下去,是我瞎编的!你刚才不是说了嘛,人在临死的时候,最先要保住的就是自己的骨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死啊!”
他说的动容,是实话。
洪禄从来没有告诉洪福元洪山村的事情。
而洪福元这回没顺着洪禄的话说下去,而是突然面向洪禄磕起头来:“爹,是儿子不孝,这事情,这事情真的是儿子,是儿子……”
“你?”
“爹,你跟魏大人商量洪山村的事情的时候,儿子不小心听到了。”洪福元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不敢抬头看洪禄。
洪禄惊得目瞪口呆:“所以呢?所以你把这事情告诉别人了?”全牢房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就连洪夫人也看向了洪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