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嗯一声,径自坐到床边,看一眼八姐怀里弘晶,哼哼着说道:“今日大福晋说,四丫头长的像朕,怕是将来不好嫁。”
八姐略一迟疑,随即笑道:“像您那是福气。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才二十多天,又不是二十多岁,您这会儿就开始急了?”
说着,朝端柔公主瞥一眼,笑说:“二丫头听了,该埋怨你偏心了。”
端柔公主腾的红了脸,扭着身子娇嗔:“皇额娘,怎么又说道我身上了。”也不行礼,轻轻跺下脚,抽身出去了。
弘春抿嘴笑笑,对父母行礼告退,出去追端柔公主。顺便带走屋里伺候的人。四爷看四处无人,这才闷闷说道:“郭络罗氏死了。”
八姐一怔,拍拍弘晶襁褓,低头问道:“这么快?怎么死的?”
四爷叹气,“不想她却是个烈女。良妃说她行巫蛊之事,迷惑了老八、老九心智,郭络罗氏不服,撞柱以证清白。”
八姐摇头,“良母妃真是糊涂了。当别人都傻?这种罪名她也敢安上去。史上搞巫蛊之罪的,哪一个最后不是身败名裂?卫子夫借用巫蛊夺了陈阿娇后位,最后同样因巫蛊罪名自缢而亡。她真是糊涂了。”
顿了顿,又奇怪道:“良母妃乃是蒙古人,自幼入宫,未曾正经上过学,从未学过汉人那些弯弯道道。她怎么知道用巫蛊罪名?”
四爷冷哼,“她不知道,别人不知道?这宫里头,自幼熟读汉语典籍的,岂止一人?知道这么说能救老八、老九的,还用咱们猜吗?”
八姐闭口不语,良妃素来谨慎,敢轻易说出口,背后定然有靠山。至于是谁,还真是不用费心去猜。
夫妻二人谁都没说话。老八、老九出来,事态将如何发展,着实未知。四爷想着怎么叫这二人老实点儿,八姐则是担忧,怕二人重蹈当年除名宗室的旧辙。更怕良妃一时糊涂,上了某个人的贼船。只是如今她是皇后,身家性命、富贵荣辱全都系在老四一人身上,救老八等人,便是与老四作对。老四过的不好,她与弘旺几个别想有好日子过。思前想后,愁绪团团,无以解脱。
四爷看八姐愁容渐起,以为她是替自己为难,心中宽慰,轻轻抚上八姐眉头,揉了两把,笑道:“我还没难受,你就先为难的不行了。等出了月子,后宫之中,还要你多多周旋呢。顶着这么一副脸皮出去见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如何欺负你了呢。”
八姐陪着笑笑,“是啦,有您在,天上下冰雹我也不怕。”
四爷呵呵笑了,“这春天还没来呢,哪里就下冰雹了?真是异想天开。”二人说笑一会儿,外头宫女进来,说大福晋在门外求见。
八姐沉吟一声,“她怎么来了?”
四爷冷哼,埋怨:“你可是不知道,如今大福晋在太上皇面前,孝顺的跟亲闺女似的。”
八姐抬眉,笑道:“是吗?这可是好事。既然她那么孝顺,为何不把修葺畅春园一事交给她——们夫妻?”
四爷转眼明白八姐话中意思,接着说道:“甚好甚好,那么修葺所用资费,就从查获郭络罗氏赃款里拨吧。之前,班第就说了,有相当一部分赃款,暂时寄存在直亲王府呢。”叫你抢先藏郭络罗氏银子,哼,藏了多少,给朕吐出来多少。
永和宫门口,大福晋摸摸胳膊,抬头望天,“不是吧,倒春寒来了?瞧这样子,怕是要变天呐?”